箫翊从盒子中捻出一绺用红线捆住的秀发,心里除了惊讶就是难以言喻的惊喜。
“桃儿,你可知女子的头发只能送给自己最爱的男人。”
阮桃边啃糖葫芦边点头,“知道啊。”
她知道,还把自己的头发送给他。
箫翊更高兴了,眉梢眼角都掩饰不住欣喜,嘴巴却故意揶揄道:“这么容易就把自己的头发交给男人,一串糖葫芦就把你给骗到了。”
他在说什么?
阮桃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解释道:“帝君,那不是我的头发,那是紫苏给福海的头发。”
箫翊的神色瞬间僵住,“那你拿给孤做什么?”
“我在这边一直都没见到福海,想让帝君帮忙转交给他。”阮桃咬着糖葫芦棍诚实道。
他还以为这小丫头变乖了终于懂得体贴他了,哪晓得自己吃的是别人的狗粮。箫翊僵着脸把头发装进小盒子里,转身朝门外厉声大吼。
“福海——”
不一会儿,福海就从门外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奴才参见帝君。”刚进来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箫翊直接把盒子往福海怀里一扔,“这是紫苏给你的,回去好好考虑,什么时候想通了,孤就给你们指婚。”
说罢,他挥手示意福海退下去。
福海握着盒子不知所措,退到门外才敢打开。
当看到盒子内一绺用红线缠绕住的秀发,福海就像被电了一般,条件反射般地盖上盒子。
在燕国,头发象征着女人的贞洁,一个女人给一个男人头发,那就意味着那个女人愿意为那个男人献上忠贞。
紫苏啊紫苏,你何必为我这个阉人做到如此地步?
福海将盒子攥得死死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与此同时,箫翊的内心也不能平静。
自己气得难受,那小东西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吧唧吧唧地吃着糖葫芦,好不乐哉。
“糖葫芦好吃吗?”
“好吃。”阮桃把最后一颗山楂含入口中,还不忘伸出舌尖舔一舔棍子。
“有多好吃?”箫翊盯着她圆润的嘴唇,喉结不禁上下滚动。
“嗯……酸酸甜甜的,有种过年吃醪糟的味道,又比醪糟要甜一点——唔!”
男人用吻封缄了她的下半句话,舌头探入狭小的口腔里搜刮残余的糖渍,舌尖在贝齿上游走,时不时逮着她的小舌头纠缠一番,又嘬又舔,还发出“啧啧”的声响。
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窒息感顺着阮桃的脊椎攀上了天灵盖,她双腿止不住地打颤,整个人像溺水一般浑身发软,瘫倒进男人的怀里。
见她快窒息了,箫翊才依依不舍地放过两片红唇,又用拇指搓捏她娇嫩的唇珠。
“确实很甜。”
糖葫芦很甜,她也很甜。
阮桃双颊发烫,羞臊得不敢看他的眼睛。
实在想不通白天高冷禁欲的帝君,怎么一到晚上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她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气,忽然感觉身子一轻,被他拦腰抱到床上去了。
“你先睡觉,孤还有事要忙,今晚不回来了。”
箫翊俯身耐心地帮她掖被角,几缕带着松香味的青丝无意间蹭到阮桃脸上,勾得她脸颊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那我跟你一起去。”小手不听使唤地攥着他的袖口。
箫翊轻轻把她攥在袖子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语气狠绝,“你不许去。”
“为什么,我今天不是帮上忙了吗?”阮桃心里酸酸的,为什么这个男人要把她当做累赘。
她的想法又不坏,只是想尽一份微不足道的力而已。
头顶传来男人的冷笑声,“你能搬动一百斤的砂石?还是能扛动八尺长的木椽?”
阮桃愣了几秒,“……不能。”
“不能你去填什么乱?给我在这里好好待着,听懂了吗。”箫翊不想跟她多说,戴上护腕就准备出门。
后背忽然被抱住,两条纤细的胳膊环在他的腰上。
箫翊冷哼一声,她又想干什么?
这不自量力的金丝雀、温室里的娇花、掌心中的夜明珠,宠着疼着就好,何必有用?
“帝君,您今晚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阮桃想起裴展的话,忧心忡忡,他为了赈灾已经几日没合眼了,就算是铜墙铁壁也会倒下的。
男人简短地回答道:“不能。”
阮桃把他环得更紧了,“您是一国之君应该保护好身体才对,事情可以交给大臣们去干,再说您已经几日没睡觉了……又生着病——”
“谁跟你说的这些?”箫翊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心里已经把裴展问候了几十遍。
阮桃当然不能把裴御医供出来,默不作声地紧紧搂着他,两人严丝合密地贴在一起。
“松手。”
正欲把环在他腰侧的小手掰开,忽然听见小姑娘幽怨地来了一句: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就没丈夫了吗?”
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男人难以置信地回头,小姑娘正直直地凝视着他,眼波纯净,像蒙了一层透明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