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桃一进入储秀宫就有种想逃离的冲动。
箫翊坐在大殿的正中间,威严的表情带着点不耐烦,台下是一群衣着光鲜的秀女,她们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太皇太后坐在箫翊身旁,一看到阮桃,就招呼她坐过去。
“孩子,快来陪哀家坐会儿。”自从上次的送饺子事件后,太皇太后对阮桃的戒备心放松了不少。
“好的,皇祖母。”
阮桃刚坐下,就看到太皇太后一副惊讶的表情,“哎呦!你这脖子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很大,台下的秀女们纷纷抬头朝阮桃的位置看了过来。
阮桃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脖子,其实今天早上照镜子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这凌厉的掐痕一定是那个暴君留下的。
但她故意不用丝巾把脖子盖住,因为这掐痕自有用处。
“呜呜,皇祖母,您下次别让帝君来看我了。”阮桃进入状态,瞬间挤出几滴眼泪,佯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太皇太后皱眉,疑惑道:“怎么了好孩子,莫非你脖子上的伤痕是帝君掐的?”
阮桃没有直接说是箫翊干的,只是一个劲地抹眼泪,既保全了他作为一国之君的颜面,也委婉地告诉太皇太后和一众秀女她脖子上的掐痕确实是箫翊所为。
哪晓得箫翊根本不要颜面,直接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皇祖母,孙儿昨日按照您的要求去看宸贵人,宸贵人着实讨厌,孙儿实在忍不住就掐了她几下。”
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厌烦,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眼神如刀子般剜在阮桃身上。
台下的秀女们顿时吓得大气不敢出,入宫前还听说帝君对妃子们温柔体贴,没想到本人和传闻大相径庭,居然还会虐待宫妃。
本来还望着通过选秀争得帝君宠爱,殊不知帝君暴戾无常,这下谁也不想被选上了。
箫翊慵懒地注视着台下,看见她们一个个面色惨白,嘴角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他的目的达到了。
在场最生气的人就是太皇太后,她本想着挑选一批秀女为大燕开枝散叶,可被闹这么一出,绣女们全都被帝君吓着了,别说开枝散叶了,多半留下来都难。
“帝君也不是故意的,民间那些丈夫还对妻子拳打脚踢呢,宸贵人,你该忍着点才对。”太皇太后握紧阮桃的手,一字一句尽在为箫翊开脱。
阮桃心里暗讽,说得跟男人家暴女人是家常便饭一样。
不过大局当前,她不敢吐露心中不快,顺着太皇太后把话圆了回去。
“是啊,帝君对臣妾还是很好的,只不过是臣妾不讨帝君喜欢,帝君掐臣妾是应该的。”
阮桃侧身又对台下的秀女们劝说一番,”众位妹妹放心,帝君是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不会像对我这样对妹妹们的。”
秀女们相不相信阮桃不知道,但是经过她的劝说,太皇太后的脸色终于好了一点。
“好了,帝君的人品毋庸置疑。接下来就进入才艺展示环节吧,福海,你去把姑娘们展示用的物品都摆上来。”
在太皇太后的授意下,福海将才艺展示的用的器具全部搬了上来,器具种类齐全,任凭秀女们挑选。
第一位秀女选了一架古筝,一曲高山流水技艺精湛,引得在场人赞不绝口。
第二位秀女选了一条彩绫,一段惊鸿舞倾国倾城,连太皇太后都看得神情陶醉。
阮桃静静地看着台下跳舞的女子,她总感觉这段舞有些奇怪,或者说跳舞的人很奇怪。
舞者身上缠绕着彩色华绫,身上有很多视觉盲区,一只手握紧华绫,手心里仿佛藏着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
不会是……!
阮桃有种莫名的预感,会不会是滇国奸细借着选秀的名义想要刺杀箫翊?
事实告诉她,她的预感不是平白无故。
随着一声锐响,一只飞镖割破彩绫,直直射向箫翊。
如果阮桃想要箫翊的命,只需无动于衷,看着他被刺身亡即可。她很讨厌箫翊没错,但是她想要的从来不是他的命。
“箫翊!”
阮桃呼吸一窒,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以肉身替他挡下这致命一击。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箫翊的命。
她想要的是这位九五之尊的心,以及一个机会。
阮桃倒在箫翊怀里咧嘴一笑,至少自己把握住了这个机会。
疼痛传来铺天盖地的由左肩传来,这是她从未承受过的剧痛。阮桃面色惨白,眼泪决堤般地往下掉。
箫翊瞳孔收缩,失态地把她紧紧搂入怀中,双目赤红,双手不自觉地颤抖。
“来人,将刺客拿下!”
阮桃盯着他狰狞的表情有些纳闷,他这么着急干什么,受伤的人又不是他。
她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勾住他青筋暴露的大手,学着他那天的语气,扯出一抹微笑:“箫翊…我要死了…你开心吗?”
她这句话无疑是在男人濒临失控的边缘重重添了一笔。
男人狠狠盯着她,一语不发,只是表情从狰狞过度到了愁苦,看起来像老了十岁。
合上眼睛,恍惚间她忽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