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但是可能是忌惮下面一百来把枪械，所以声音的主人并没有从城墙上冒头。
这句话显得跟姜黄很熟的样子，可是姜黄对这个声音没有一点印象。
这个声音一听就很苍老，还有种行将就木的死气，如果是他认识的人，他不应该想不起来才对。
耳机中，总教官说道：“不管他想干什么，拖十分钟。”
于是姜黄大声问道：“你是谁？”
“我就是你们在找的酆都大帝。”老人说。
“……我是问，你是我认识的谁？”姜黄问。
谁能猜不到你是酆都大帝啊，他好奇的是酆都大帝的真实身份，为什么他会用极为熟稔的态度跟他说话？
酆都大帝呵呵一笑，“时间还早，要不你猜一猜？”
“行！”反正是拖延时间，姜黄随口猜测：“你是周爷爷？”
他口中的周爷爷自然是训练营的文化课教官、帮他洗白阴阳家途径的那个老人。
姜黄是随便猜的，完全是想到谁说谁。
酆都大帝说：“周爷爷？你说的是周文石吧？”
面对姜黄口中的周爷爷，酆都大帝竟然也表现得无比熟络，“还多亏了他啊，不然我可能就没那机会进一步接触更多神启纪元的东西了。”
姜黄立马提取出关键信息。
因为周爷爷而得以接触更多知识？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姜黄咬着嘴唇思索着。
他脑海中闪过跟周爷爷的所有对话。
其中，一些对话令他记忆格外深刻，因为这些对话跟奶奶有关。
周爷爷跟奶奶是老相好……
咳咳，这个应该跟酆都大帝没什么关系。
相关对话还有周爷爷跟奶奶的分道扬镳的原因。
据周爷爷单方面供词，是奶奶想要封存世界上第一个遗迹，延缓诅咒蔓延的速度，以便让世界有更多的时间做准备，顺便保全自己的队友。
但是周爷爷的决定与奶奶截然相反，他想要率先发掘遗迹，让诸夏走在所有国家的前面，确保在新时代中不会被落下。
可奶奶是考古队队长，周爷爷的话语权没有奶奶大，所以他一个个游说了所有队员，让自己的决定成为了大家的决定。
这时，即便奶奶是队长，也不得不考虑队员们的想法。
最终，在这件事过后，奶奶一个人黯然离开，剩下的所有人继续发掘其他遗迹。
……
所以要说在姜黄的记忆里，有什么能让酆都大帝感谢周爷爷的地方，恐怕只有这一个了。
“你是当年那支考古队的人。”姜黄皱眉说。
可他还是不知道酆都大帝具体是谁。
奶奶是在离开考古队之后才捡到了他，那时候奶奶已经跟考古队不再相见了，更别说还跟姜黄见过。
不对……
姜黄突然想起来，他确实跟奶奶的几个队员见过一次。
那时候他才六岁，国家派人上门请奶奶出山去任职什么职位，虽然奶奶已经明言拒绝，但碍于国家情面，奶奶不得不出席一次宴会。
当时奶奶担心六岁的姜黄独自在家有危险，所以把他一起带上了。
那次宴会，奶奶对所有人都很有礼貌，唯独对三个人不假辞色。
当时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来，那三个人，应该就是奶奶的队友了。
可是……
那三个人中，最后一个人已经死于三个月之前了！
他还记得清清楚楚，那天他的系统刚刚激活，路上杀了一个熊拟态的叛序者，回去后奶奶正好在她的“死亡笔记”上记录了这件事。
“楚江，挚友，生于1948年2月21日，逝于2022年10月4日。”
姜黄轻轻念出笔记本上的话，来证明自己的记忆应该没有出错。
却没想到，酆都大帝听到了这句话，语气中还出现了波动。
“挚友？”酆都大帝惊异地说，“她竟然还把我当做挚友？”
他惊讶的原因在于，其实当年就是他怂恿周文石做了这件事，否则周文石一个妻管严是绝对不敢跟姜黄他奶奶对着干的。
而且，姜黄他奶奶也知道这件事！
他间接害死了这么多人，姜黄奶奶不恨他就不错了，居然还愿意把他当做挚友？
姜黄：“你真的是楚江？！！”
酆都大帝笑道：“如假包换！”
“可是你不是死了吗？”姜黄追问。
酆都大帝说道：“我已经在古文明研究院混到了副院长，饱受国家关注，要是不来一次金蝉脱壳，我哪来的机会去完成我的计划呢？”
“……”
酆都大帝的语气明明是平淡的，却莫名让人感受到几分装逼的气息。
姜黄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仅仅过去了三分钟。
他转头看了一圈这座属于冥都的地下遗迹，恐怕每一块青石砖上都曾沾染着鲜血。
甚至就在不远处，他还看到一具残破的、新鲜的尸体！
尸体的脑袋都被捣烂了，但从身体其他地方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