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的崤山红透了半边天,映照着漫天的残血和尸体,一眼望不到尽头。
“嘶——”燕峥从浑浑噩噩中醒来,梦中全是崤山一战的情形。
“你醒啦,睡了一天了…”
燕峥艰难睁开眼,就看到叶宁正坐在床边,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只是眼底满是乌青。
“你怎么在这?”燕峥眉头紧锁,昏过去之前…
对了,昏过去之前是叶南安将自己打晕的,“叶南安人呢?”
叶宁端来茶水递过去,“刚醒,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吧,叶南安去了杨府。”
燕峥接过,“去了杨府?他倒是聪明,知道去杨府。”
“罗文说你生病了,我放下事情就赶过来,现在可感觉身体好些了?”叶宁说着向外喊了一声,“军医——”
燕峥刚想说不用,就见军医已经进来了,走到床边,开始给自己把脉。
叶宁紧张地看着军医,又瞧见燕峥脸色不好,以为对方是身体不舒服,“军医,他身体怎么样?”
军医向后退了退,“叶姑娘放心,王爷无大碍,只是忧思过重,若是长久以往,怕是有损贵体啊。”
叶宁点点头就听见燕峥冷笑了一声,“无妨,你退下吧。”
叶宁转头生气地瞪了一眼燕峥,然后对着军医说:“军医,麻烦你给他开个安神的方子吧,晚些给他服下。”
军医走到一旁写了张方子,递给叶宁后就退下了,营帐里一时安静下来。
“是叶南安叫你过来的?”燕峥现在满脑子都是睡过去之前的对话和梦里残阳如血的景象。
“是啊,”叶宁扶起燕峥靠在后背上,“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燕峥在嘴边挤出一个笑,“无事,你也看到了我身体无碍,我找人将你送回去。”
叶宁没吭声,就那么冷静地看着燕峥。
半晌,燕峥似是妥协,“我真的无事,安神的方子我一会儿就叫人煎了喝下去,这样可行?”
“身体商量几句就能痊愈?”
燕峥抿了抿嘴,“…不是。”
“最近西宁确实事务繁多,我虽然帮不上你的忙,但是总能分担一些。”叶宁站在床边,眼神受伤地看着燕峥。
燕峥长长叹了口气,拉着叶宁坐在床边,“没有不想说,只是难以开口罢了。”
“你若真的不想开口我也不会生气,但是无论怎么样,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每一个爱你的人都希望你能过得好,”叶宁轻轻拍了拍燕峥,“我也是。”
燕峥静静抱着叶宁,如今的燕家就剩自己一个人了,这是自己很久很久都没有感受到的温暖。
“但是不许不喝药!”叶宁开口打破温馨的气氛,语气还凶巴巴的。
燕峥胸腔震了震,“知道了,保证听话。”
“这还差不多!”叶宁拧了拧燕峥,也没敢使劲,像是挠痒痒一样,“不许为难叶南安,人家也是为了你好!”
“你这么说,我更想为难他。”
“说正经的呢,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燕峥顺势笑了笑,脸上比刚才多了几分开怀。
“嗯…这还差不多…”叶宁这才放下心里的石头,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便乖乖躺在燕峥怀里合上了眼。
燕峥见怀里的人没了动静,慢慢扶起,就见对方已经睡得十分香甜。
好笑地捏了捏叶宁的鼻子,她还嗡嗡地哼唧了两声,于是起身将她放在床上又轻轻盖上棉被,温柔地亲了亲额头后就出了营帐。
刚一出去,门外的小兵就腼腆地看了几眼燕峥,“王爷醒了啊…叶姑娘可是守了您整整一晚上呢!”
燕峥这才抬头看看天色,原来都已经是清晨了,叶南安昨日将自己打晕还是傍晚的事,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再一想到营帐里睡着的叶宁,燕峥嘴角上扬了几分,难怪她困成这样,照顾一晚上也不知道让自己睡会儿。
“叶南安可回军营了?”
“还没呢,叶小将军昨日去了杨府后就一直没回来过了。”
燕峥点点头,既然如此,自己还是亲自去一趟杨府吧。
刚骑马出了军营,就见叶南安的副将直奔军营,“王爷!”
燕峥直觉有大事发生,直接拦住对方,“可是杨府发生了何事?”
“王爷,将军让属下回来带人去崤山,杨慎已经去往崤山兵器库,准备起兵了!”
燕峥没想到杨慎的动作如此之快,像是着急要完成什么事一样,“事不宜迟,你拿着本王的令牌带五千人马赶去崤山!”
“是,属下立刻就去!”
“等等,”燕峥想了想,又叫住对方,然后嘱咐了几句。
“崤山这边,本王亲自带着两千人马赶过去,你带着另外三千人马按照本王说的去做,速度一定要快!”
燕峥迅速点好人马,嘱咐了军营的人守好叶宁后,就策马带着人赶往崤山。
崤山。
叶南安带了几个暗探正守在兵器库附近,只见杨慎不知何时训练了一批死士,杀死了所有在崤山搜寻兵器的人。
叶南安咬牙看着杨慎,如果不是担心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