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绝口不提自己的错的顾逢骞，顾墨砚自知对牛弹琴，便起身，“时间不早了，更深露重，大哥也上了年纪，还是尽早回去休息。别再半夜猎艳，要是视频被人发出去了，那可比这次的地产改造项目还要丢脸。”
顾逢骞先是一愣，在反应过来之后，他脸色涨得通红，看着推门欲走的顾逢骞，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找人跟踪我？”
“你就在顾家老宅，谈什么跟踪不跟踪。”
见顾逢骞还知道廉耻，顾墨砚微微回头，看向他的眼里满是冷意，“要不是爷爷的身体经不得折腾，这些视频我早就让人发出去了。顾逢骞，你在顾家，行事有些分寸，你以为你还是二十出头的愣头青？”
一番话说下来，顾墨砚的气势压过顾逢骞一头，两人之间的长幼关系仿佛颠倒一般。
顾墨砚离开了，徒留顾逢骞一个人在这里无能狂怒，他抄起手边的物件就想砸，可看清楚拿着的是明代的纸镇之后，他又只能强自按下心头怒火，将东西放了下来。
这纸镇是老爷子的心头好，摆放在书房中多年，时常使用。
若是他砸了，必然不能善了。
顾墨砚在苏晚夕身侧躺下的时候，苏晚夕立马就被惊醒了。
她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眼，刚想伸手去够床头灯，就被顾墨砚按住了。
“早些睡。”
他的声音里似乎也带着浓浓的疲惫，苏晚夕没有多想，只是摸了摸他的手肘，察觉到一股子夜色侵染的凉意，便迷迷糊糊地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冷？去的时候不是穿了外套么？”
“刚才回来的时候，月至中天，我从小厅那边过来，看到庭院中的情形，忍不住想到了我跟顾逢骞幼年时的情形。”
回忆是一把钝刀子。
在书房里警告他让他安分些的时候，顾墨砚没有任何感觉。
他在商场上尔虞我诈多年，对人情冷暖、亲疏远近早就已经看透了。
原本以为最珍视的亲人也将他视为珍宝，没想到一场谋杀案毁了这一切。
他闭着眼，想着当年跟顾逢骞在庭院里嬉笑玩耍的情形，声音都显得飘渺不定，像是在很远的地方说话，他道：
“当年家中翻修，工人搭了一只梯子靠在走廊的屋檐上忘了取走。我跟顾逢骞都是正爱玩的年纪，我跟他一前一后地爬上去，在屋顶玩耍时，我一个脚滑，往下摔去。”
记忆大多模糊褪色，这一段记忆中的鲜血却显得那般刻骨铭心，顾墨砚缓缓往下述说着：“他比我大几岁，却也只是个孩子。那时他毫不犹豫地搂着我翻了个身，他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断了一只胳膊，我却什么事都没有。当时他吊着手上下学，不少同学都笑话他，他恼怒极了同他们打架。事后被请家长，爷爷亲自来的学校处理此事。”
她没想到如今反目成仇的兄弟居然还有这么温馨的时候，苏晚夕有些好奇：“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