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夕第二天坐在餐桌前时，眼睛都红肿着，分明是彻夜哭过。
放在以前，蒋长安自然不愿意见到她这副模样，可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他心中的慈悲和包容前所未有地炽盛，自然都能容忍了，他甚至还体贴地送上去一张纸，“擦一擦，不要太伤心了。”
“你也知道了？”
苏晚夕诧异看向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警方那边早就通知我了，但是我害怕你伤心，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
看着伤心不已的她，蒋长安心念一动，忍不住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也遭遇了不测，你会为我这么伤心吗？”
“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
苏晚夕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情绪依旧不高，“史密斯跟我说了，说警方那边在爆炸现场提取到属于顾墨砚的DNA。这意味着，顾墨砚是真的尸骨无存，我连他的骨灰都带不回去。”
她再也忍不住，声音哽咽着，“现在爷爷应该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我不敢告诉他，让他知道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看着埋头哭泣的苏晚夕，蒋长安有千言万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出口，只能一下一下地帮她顺气，然后才道：
“老人家那边还是先缓缓吧，顾老爷子本来就经历了大的手术，骤然得知，可能人就保不住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他。”
情绪稍微平复了些，苏晚夕擦了擦眼泪，继续道：“等爷爷身体好一点了，我再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至于顾氏集团那边，之前我听顾墨砚的助理说过，公司运行平稳，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什么错。”
“你已经不是顾家人了，就不要再为顾家的事操心。”
蒋长安温声劝道：“晚夕，你离婚了，再把这些事强行揽到自己身上，只会让你陷入顾家这个泥潭出不来。再说了，你之前在顾家的时候，那些人是怎么对你的？”
“还是先不说这些了，史密斯应该会出席几天之后的慈善晚宴，我想着在这晚宴上，把一些事情跟他说清楚，将顾墨砚和我在古堡里留下的行李一并带走。”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又略微有些哽咽了，“应该还可以为顾墨砚立一个衣冠冢。”
“好。”
她都已经想到下葬的事，看来这次她的的确确地接受了现实，蒋长安心里松了口气，然后又问：“除了顾墨砚的消息，史密斯还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
苏晚夕摇摇头，眼里满是疑惑，“他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吗？”
“看来是还没有进展。”
说着，蒋长安的脸上出现一抹浓重的怀疑之色，“现在这个调查案还没有进展，让我觉得很疑惑。施密特家族在柏林本地可是不折不扣的地头蛇，按理说他们的消息是最灵通的，也最能够协助警方抓到幕后凶手，可为什么一直到现在，警方那边的进展还是这么慢？”
他看向苏晚夕，“你没有这种怀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