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当夜,林府就请了京城有名的郎中上门,不多久就有消息传出,林家二姑娘元夕节受了惊,卧床不起了。
接着林府又陆续请了不少神医,传言也越来越夸张。最后,京城老少皆知,林二姑娘身娇体弱,一步三喘,汤药不断,更被神医判定活不过及笄。
也有小道消息说是因林老将军早年杀业太重,折损了子孙福报。不过这话并不敢在明面上多讲,毕竟林老将军虽然卸甲归家,但早年威名还在。
而自元夕节后,林小玉再没有在城内露面,这无疑更加落实了京中的传闻。
此时,郑国公府。
一身月白袍子的郑淼正在看手下带回的消息。
林老将军这一招,是不给那位留一点下手的机会啊。不过这无疑也断了林小玉以后的路。传出了这样的名声,林小玉这辈子除了那一方宅院以后是别想再出来了。
不过这京城的人哪个不是千年的狐狸。这传言也就糊弄糊弄看热闹的百姓。就算没见过林小玉徒手拔旗杆的壮举,往常林小玉在京城可也是招猫逗狗,上蹿下跳的,谁眼瞎会相信她身娇体弱,活不过及笄。
思及此,郑淼轻啧一声,抬手烧了手中的信件
而传闻中已经一脚迈入黄泉的林小玉,此时正百无聊赖躺在榻上。
林小玉元夕夜回去,就被她祖父拎到祠堂跪了一宿。之后一个月,林小玉被禁足在闺房,不允许出房门不说,每日还要喝不少汤药,林小玉心虚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一顿一顿喝着。气色是越来越差,那天她看了镜子,被镜中惨白的脸吓得差点魂都飞了。
好不容易一个月过去,总算不让她喝那漆黑黑的汤药,她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可她现在吃啥都是苦味。林小玉推开手中的糕点,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
她好无聊啊,她被关在屋里一个月了。院子四周都有祖父安排的暗卫,她连屋门都没出去过。
突然林小玉耳朵一动,隐约有吹吹打打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一路直到她家隔壁停了下来。这会不仅能听到锣鼓声音,还能听到小孩嬉闹的声音。这是赵大哥来给鸾姐姐下聘了?
小时候,她随娘听了一出小红娘的戏,闹着要鸾姐姐和莫南风,一个扮新郎,一个扮新娘,她来做小红娘。莫南风不愿意,被她一身蛮力扑倒在地,揍得他同意了。她在一旁给他俩牵线,看他俩成亲,莫南风全程顶着青眼眶黑着脸,而一旁的鸾姐姐笑得花枝乱颤。
她那会就想,等她长大了,她就给鸾姐姐和莫南风当红娘,让莫南风娶鸾姐姐。
不过从那以后,莫南风拼了命地练武,她再也打不过他了。
想到这,林小玉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来。林小玉小心打开房门,脑袋探了出去。她的小院静悄悄的,连洒扫的侍女都没见一个。
林小玉放轻脚步,猫着身子出来,一步步走到墙角。回身左右又看了一眼,正要提气跃上墙头。
只见一道人影出现在墙头,立在那看着林小玉。
“别,别……别告诉祖父,我就出来走走”林小玉看到是自家侍卫的服饰,明白有人守在院中,说着退后两步。
林小玉从小天不怕地不怕,但见到她祖父就像老鼠见了猫。所以她祖父下的禁足令,她之前是连门都不敢出去。
见林小玉没有再动,那侍卫这次隐身下去。
林小玉纠结地在原地踱步,她一个月不曾见莫南风,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这两年,她总能瞧见莫南风偷偷关注鸾姐姐,还暗暗教训对她出言不逊的浪荡子,莫南风定是喜欢极了鸾姐姐。
小红娘还没出手,就要败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莫南风也太可怜了。不过谁让他长得那么慢,现在还比鸾姐姐矮那么一丢丢。林小玉心下遗憾不已。
而被她念在嘴里的莫南风此时正坐在书房。莫南风也被他娘禁足了。那日他爹回家跟他娘提了一嘴,他娘连夜锁了他的院门。让他在院内多读书,修身养性。
莫南风听着吹吹打打的动静,心下烦躁,扔了手中的书。
“来喜,有无信鸽回来”莫南风向屋外问道。
“三少爷,还没有动静”来喜今日已经上下鸽舍无数回,也没瞧见那只灰色信鸽回来。“那笨鸟吃得挺胖,可别被哪只猛禽给吃了”来喜不无忧心地念道。
莫南风拧眉站了起来,两个月前他从普信寺回来,就写了一封急信给大哥,虽然幽州离京城相距千里之遥,就算再慢也该回来了。大哥是未收到信,还是看了没有回。唉,大哥的心思他一向看不明白。
莫南风大哥莫向北,比他大了近八岁,自幼聪慧,十七岁就中了进士,后外放幽州安和县做了三年县令,去年期满又被调入幽州州府任通判。而他从小不爱读书,就喜欢练武,不知被母亲念叨多少次不如大哥
六岁时他与鸾姐姐被林小玉闹着扮演新郎新娘,被他大哥看到了,狠狠揍了他一顿。他委屈极了,他刚被林小玉揍,又被大哥揍,也不知自己哪错了。
九岁那年,他猫在树上看到大哥心疼地为鸾姐姐拭泪时,突然就明白了,该!那顿打没白挨。
可他不懂,为何后来在祖母提议让大哥娶鸾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