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接近黎明的时候,陆凛时一夜未睡,上半身靠着墙壁,在安全通道内站了一夜。
地上的烟头掉了一根又一根,像是没完没了了。
面色灰暗,双眼通红,最后的一支烟吸完。
他低垂着头站了很久,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安静的环境中,他把声音压到了最低,甚至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
第二天的早上,医生的办公室。
陆凛时依旧是昨天的那套装扮,身上缭绕着浓浓的烟草味。
“她的精神状态真的有抑郁症的倾向吗?”
对面的医生叹了口气,“少爷,据观察,是的,特别是少夫人出院之后的精神状态,更应该注意,但是目前来看是轻微的,主要还是她本人能够想开为好,最好能换一个环境。”
“也可能是流产的事情让少夫人一直郁结在心,所以,少爷,对于一些事情少夫人如果能说出来更好。”
陆凛时像个阎王一样坐在医生的对面,眉头深锁,话听了大半,“她想和我离婚,如果我坚决不答应会怎么样?”
医生,“……”
“这少爷,这……”
陆凛时看着医生吞吞吐吐的,直接摆了摆手指,“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少夫人的情绪状态不能在经受太大的波动了,这次吐血也是到了崩溃的边缘,还是……”
医生已经足够委婉了,陆凛时哪里还会听不懂,“我知道了。”
说完,便起身利落地离开了医生的办公室。
……
之后的几天,陆凛时一直像之前那样,依旧对盛栀意体贴入微,两人对于彼此要离婚的事心照不宣。
自从上次说开之后,再也没提起这个话题,但是彼此都知道离婚的事再难转圜。
特别是陆凛时,每天除了照顾她,就是一个人待着,数着日子过。
恨不得一分钟当做一天来过。
可是时间哪有那么慷慨呢?
出院的前一天,盛栀意收拾着东西,陆凛时单手插兜站在她的身后。
无能为力到极致了。
“我……,不回澜庭了,那边本来也没什么东西,我都不要,离婚手续的事情我们直接去办吧,也没什么其他问题需要解决协商的。”
陆凛时脸色早已经不能看了,心里开始发酸发胀,“澜庭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但是那些东西就是属于你的。是我给你的……”
盛栀意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开口,“我不需要,就留在那边吧,或者你给安澜也可以,我嫁给你的时候带来多少东西我就原原本本的带回去。”
没有任何的回答,一堵温厚的男人胸膛贴上了盛栀意的后背。
陆凛时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想就这样把她带回去,不顾她的要求,不顾一切把她囚禁在身边。
但是他也知道,这次恐怕再也不行了。
她的精神状态确实需要一个新的环境,他私下里把这件事告诉了贺知绒,想让贺知绒可以代替自己多照顾照顾她。
贺知绒气的红了眼睛把他骂了一顿。
毕竟陆凛时也知道,盛栀意现在这样是由他而起,他很想关心她,不顾一切的照顾她,恐怕也是雪上加霜。
久违的温暖也只是稍瞬即逝的,盛栀意没有拒绝。
在他怀中温淡的再次开口,“爷爷那边,我会解释的,你就不要出面了,我们好聚好散。”
她甚至把什么都想好了,就是再也没想过自己离了她会怎么样。
陆凛时,“我会和爷爷解释,是我对不起你。”
温热的液体滴在了盛栀意的后背上,烫的她心里一惊。
盛栀意不好再婉拒,“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