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时转身看着她，这是她许多天来第一次和自己说话。
他还以为她以后都不打算和他说话了。
可是盛栀意一脸的淡然，开口的那句话就让陆凛时慌了神。
他想沉默着，想不回答她接下来要问的问题。
“我想听你的实话，你知道的。”
陆凛时做到她身边，宽大的手掌中出了汗，喉间不自然地滚了滚。
“好。”
或许饶是她现在说什么，自己都会说好的，即使她恨得递给他的是砒霜，他此刻也是甘之如饴的。
夜晚很安静，窗外的世界是黑色的。
屋内的光线是明亮的，两人就这样相互面对面坐着。
盛栀意心底想再清清楚楚的问一遍，他和她之间就到此为止了，虽然她知道有些事实很伤人，但是，就以她现在的状态已经这些日子遭受的一切，再也没有比这更糟的了。
“你当初和我结婚的时候是真的喜欢我吗？”
果然，第一个问题就凌迟了陆凛时的内心，他直视着面前的女人，她看起来好像问得很无所谓，就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陆凛时下意识地张开了薄唇，但又没办法说出什么。
盛栀意死心地闭了闭眼睛，“真的很难说出口吗？是因为我长得漂亮，还是因为你只是需要这样一个妻子……”
“不是。”陆凛时着急地打断了她。
他带着抱歉与愧疚，“结婚那会确实是我很着急了，就是一看见你就起了结婚的念头。”
盛栀意确实淡淡地笑了笑，“那你当时心里是有安澜的，对吗？包括后来你知道她还活着，把她带回来……”
陆凛时突然抬起头，伸出手攥着她的小手，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我……，”
盛栀意问他：“这么难回答吗？我只是想要你的一句实话，这么难吗，还是到现在，我连你的一句实话都不配……”
“我……，不口否认，是……，是的……”
果然，她很不想去承认的事实是真的。
盛栀意仿佛掉进了深渊，再也爬不上来了。
陆凛时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么狼狈，像是被揭开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露出了多年以来的伤口。
“但是，我娶你之后，我是真心喜欢……”
盛栀意突然有些情绪高涨起来，“行了，这些就够了。”
陆凛时突然站起来，面色慌乱的握着她的肩膀，“不够，你听我说，那时候我确实不确定我的内心，我以为她在很多年前就死了，直到她出现，我不敢相信，而且她受了很多伤，我不能放着她不管……”
“我知道我在这件事的处理上伤害了你，但是我想和你结婚没有其他任何的多余原因，你相信我。”
“栀意，是我这段时间做的太过分，包括我们之间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孩子，对，那个他和她都不想提起的伤疤，盛栀意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陆凛时把她揽在怀里，她没拒绝，陆凛时却害怕得比上次更厉害。
几分钟之后，盛栀意仰头望着他。
面前的男人除了有一些不修边幅以外，他还是那么的耀眼。
她有些后悔了，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现在变成这样，大概也是该有的结果吧，怪不得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