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栀意就不知不觉地在澜庭住了一个多星期。
苍白的小脸终于有了点血色。
虽是住了回来,但是和陆凛时几乎不说话。
她硬着性子搬到了客房,陆凛时也没有在强迫她。
陆凛时这段时间总是很有规律的上下班,回来陪她吃饭。
只是她仿佛当他是不存在的一样。
陆凛时即使是心里难受,但也快乐着。
毕竟她就在自己的面前,他总归觉得自己是安心的满足的。
即使她不愿给自己任何一个眼神一句话也没关系。
表面上孩子没了的痛苦好像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忘了。
但是两人心里都没有,这道伤口即使再长的时间也很难愈合得完美无瑕了。
起初,盛栀意总是一个人呆着,看着窗外的阳光。
下意识地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她难以想象那里曾经孕育着一个生命,然后又突然消失了。
她也不过才23岁的年纪,做了妈妈,又失去了当妈妈的资格。
这种痛是后知后觉的,在她慢慢恢复过来的时候。
她开始慢慢地痛起来,甚至在深夜的时候很难入睡。
又或者在某一天的晚上,陆凛时偷偷打开她房间的门,看见床上的她在睡梦中满脸的泪痕。
陆凛时感觉自己已经走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他不想她变成这样。
他想她变成那个以前欢声笑语,娇俏可人的样子。
会下班等他回家,会在吃饭的时候和他说话,会在夜晚的时候主动依偎到自己的怀里……
他知道自己是那个没有办法让人原谅的罪魁祸首。
只是他贪心,他不想就这么放开她,让她走……
这天晚上,陆凛时深夜从酒局上下来。
他借着情绪喝了不少的酒,回去的路上,酒气围绕着整个车厢。
“许朝,开快点。”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很想见到盛栀意。
很想很想,想抱着她,亲亲她,和她说他这些天多么想她。
内心的情绪压抑着慢慢地喷薄而出。
陆凛时觉得自己好像都不是以往的那个自己了。
车子在澜庭停下之后,许朝看着陆凛时推开车门着急的踉跄着身形就往澜庭走去。
他轻微地叹了口气,随即驱车离开。
陆凛时在楼梯上就单手解开了领带,脱下了西装外套。
面色有些着急地打开她客房的门,床上小小的拱起一团。
陆凛时突然松了口气,解开了衬衫几颗纽扣。
趁着夜色朝着床上的女人走过去。
半蹲着身体在她床前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都有些僵硬了。
他轻着步子出去,到卧室洗簌了一番,又再次打开她的门。
动作很小心地上床,贴着她的后背,看她并没有惊醒。
然后慢慢地拥着她的身体,熟悉甜馨的味道再次充斥在鼻尖。
他感觉心里舒服极了。
第二天早上,大抵疲惫不堪加上喝了太多的酒,陆凛时没有及时的起来。
盛栀意醒来就发觉自己的身体被他圈在了怀里。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没有立即地起来。
两人好像很久没有同床共枕了。
那些甜蜜也好像恍如隔世一般,她心里五味杂陈的。
不知不觉就想到了什么,眼泪湿了枕头。
她冷了他这些天,无疑自己也是痛苦的。
想对他发脾气,恨他,可是到头来发觉自己实在没什么力气了。
陆凛时醒来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去找她。
手在无意间摸到了一片湿意,他当即没了醒来之后的睡意。
轻抬起身子,低垂着头去看身下的盛栀意,心中惊慌失措。
喉结上下滚动,揽着她的身体,替她擦拭着眼泪,喃喃细语,“栀意,你别这样,我求你别这样,是我不好,我不对,你别这样对我……”
他说着自己的话里也是痛苦万分,盛栀意也只是突然情绪来了流了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他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好像才觉得自己是被他在乎的。
她眼神空洞地说着:“我感觉好累啊,我想回家了,想找爷爷,想去芸镇。”
陆凛时紧紧抱住她,贪婪者汲取这份温馨,“这里也是你的家,等你身体恢复了,我就带你回去看爷爷,是我不好。”
她没说话,任由他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