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色雕花的漆盒落入眼前,漆盒虽普通,但是上面的油彩却有说不出的怪异。
乌云密布的森林里,一群身着半裙的半人半兽,正虔诚地跪在地上。
他们周边每隔一段距离便立有一个丈余高的木桩,木桩上面画满了象征他们部落的蛇形图腾,长蛇青色鳞片,在火光下散发出幽暗的光芒,水桶粗细的蛇身顺柱盘旋,蛇头立于木桩之上。
张开血盆大口,两排锋利的獠牙散着冷冷的寒光,鲜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尾下的子民,似乎在审视每个子民的忠心。
桩与桩之间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经幡,经幡上面布有金铃,微风吹过,铃响幡摇,回荡在这幽深的山林里,更添恐惧之色。
再往前走,在虔诚祭拜的村民面前,是一个数丈多高的青石柱子,柱石之上环绕着鳞比栉比、鲜血淋漓的牛头,微风一过,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淋血的青石之上泛着森森的幽光,不同于木桩之上的青蛇,这个石柱一侧雕刻着一条银光闪闪的白蛇,鳞片清晰可见,体型粗如铁桶,围柱而盘,昂头向上,猩红的双眼似在看着些什么。
石柱的另一侧则是趴着一只巨型的蜘蛛,蜘蛛乌黑如漆,肚大如缸,背上的四对单眼叽里咕噜直转,泛着阴沉沉的幽光,肚上的六只铁爪带着刚毛,正欲从顺柱上爬。
蜘蛛的左上端,一只长有数米的多脚蜈蚣,横插上来,红黑相间,花纹斑斓,似在蠕蠕而动,令人不寒而栗。
蜘蛛的右上端则是蹲趴着一只硕大的蟾蜍,身上布满了难看的疙瘩,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凸在外面,奇丑无比。
令人称奇的是这些毒虫所有的目光均向上仰望,目光虔诚,似乎追寻着什么。
顺着毒虫们目光,只见柱石顶端,卧有一只体型硕大的肉虫,形如蚕状,皮肤金黄,身体一节一节的沟壑均清晰可见,两排矮矮的肉脚似在缓慢移动。
柱石之下,身着一身红袍的祭祀立于左端,似在喃喃地念着什么,整个气氛看起来阴诡恐怖。
这似乎是某个部落的祭祀仪式,只是场面过于……
北颜莺峨眉微蹙地看着漆盒上的图案,隐隐感觉有些熟悉,但又感觉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有了上次金线锦红缎盒的经验,沈镜沉和北颜莺并不急于搬动漆盒,而是小心谨慎地用手中的尖刀,轻点漆盒边缘,腕部一抬,漆盒轻起。
静过片刻见没有毒气、暗箭射出,二人探头一看。
北颜莺顿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似有多腿的生物爬至后脖颈,汗毛竖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暗啐一口:轩辕皓这人,真是性格变态!
只见漆盒之内,几条毒虫置身盒内,形如春蚕,却色彩斑斓,身上绒毛清晰可见,蠕蠕而动。
沈、北二人不敢轻举妄动,蹲下身来,仔细观察这几条毒虫。
这几条毒虫似乎很有领地意识,各自吞吐着粘液,圈占着属于自己的领地,一旦有其他毒虫入侵,便会晃动着肉体,上前厮杀,捍卫着自己的属地。
但令人称奇的是漆盒之内的空间有限,几条属地意识严重的毒虫却远远地避开了漆盒之内的左上端的那个红色锦盒。
似乎这个红色锦盒之内有什么它们避恐不及的怪物,隔着锦盒靠都不想靠近。
北颜莺仔细观看着,心里暗自忖度,这几条毒虫莫非是南疆盛行的蛊虫?
她在神医谷虽然主攻方向是医毒,但是因为大师兄,对蛊毒也略知一二。
根据刚才漆盒外面描绘的图案,那应该是某个部落的一个重要的祭祀庆典。
而木桩和石柱上的图腾……
根据古籍记载,南疆部落喜欢将多种毒蛇、蜈蚣、蛤蟆等毒虫,一起放在瓮缸中饲养,埋在十字路口四十九日,再将其取出放在香炉中,早晚用清茶和香供奉,让其自相残杀后剩下一只,其形态颜色都已变化,形似蚕状,皮肤金黄,这种蛊叫金蚕。
就是柱石之上供奉的那个雕塑,这是蛊毒中等级最高的,散布于香灰之中,杀人于无形。
而这锦盒之内……莫非轩辕皓是想……
目光凝视在红色锦盒之上,万物相生相克,在医学上素有毒草百步之内必有解药,莫非……
北颜莺看了看身边的沈镜沉,二人四目相接,心领神会。
北颜莺轻轻的刀尖一挑,银光一闪。
沈、北二人皆瞠目结舌。
只见锦盒之内,三根金色的猴毛安然的躺在锦盒之内,幽暗的烛光之下,金色猴毛散着灼灼的光辉,好似灵山脚下的那抹佛光,给人带来希望。
仔细观摩,毛尖之上还泛着隐隐的紫黑之色,这……
沈、北二人互视一眼,心领神会的想到了北境的那座破庙之中的那只半人高的金丝猴。
紫金猴王!
北颜莺顿时想到她怎么忘记古释国的人擅长驭兽、巫蛊、通灵、唤蛇,而这个紫金猴王又是他们誉为神兽的至宝。
看着锦盒打开之后,那几只丑陋的毒虫竟然摒弃前嫌,齐齐的缩聚在锦盒的对角线位置,对这猴毛避恐不及。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莫非……这猴毛有克蛊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