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宸长指嵌入掌中,极力的控制住自己想要立刻让轩辕皓尸首分家的冲动,右手轻抬微微的摆了摆,寒声命令周边的侍卫:“带下去!”
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却让人仿佛置身在千年寒冰的冰窟中,乌眸平静的直视前方,仿佛再看一眼就会被此人亵玩。
侍卫上前左右开弓,反手就把轩辕皓手臂挽至背后,手劲之大,让一直处于养尊处优的轩辕皓,肩头有一种撕裂之感,忍不住咧了咧嘴呻吟。
轩辕皓见大势已去,忍不住仰天长笑。
笑声中有母亲的惨死、有兄弟的情深、更有他对皇位的渴望,绝望的、美好的、贪婪的,出现在眼前,交织在一起。
如今这一切从今天开始,终将成为泡沫。
睨眼环看周围瑟瑟发抖的群臣,最后盯在沈镜沉的身上,阴沉的说道:“狡兔死,走狗烹;良鸟尽,高弓藏,我之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话未说完,便被士兵推搡离去。
众人的目光皆随着轩辕宸的目光看向了软云之上的人,不同于镇北将军府少将军那张充满英气的容颜,榻上之人更增添了几分软弱之气,相同的容颜,不同的风情,单薄的身躯,惨白的面孔,好似让人轻轻一抓,便会支离破碎。
镇北将军府数代悍守北魏边关,乃是北魏的夯实之基,然而却一朝被定性为乱国之臣,少将军更是身首异处。
虽说皇帝与镇北将军府少将军的情事,一度被传为佳话,但随着镇北将军府的通敌一案东窗事发,镇北将军府已有当年的镇国柱石,变为了蚀国之蝼蚁,少将军北颜莺更是成为了本朝的禁忌。
如今少将军突然现身,虽然是静卧在软榻之上,能不能苏醒也未可知,皇帝却突然册封其为中宫。
这说明什么,皇帝要推翻之前的朱笔亲批,亲自为镇北将军府要平冤昭雪么?
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几件大事接踵而来,众臣的心也是一会儿荡到云端,一会儿跌倒谷底,一会儿又要荡到云端。
要不古人怎么说:伴君如伴虎,天威难测!
当今的皇帝从一个不受宠的病弱皇子,摇身一变成为九五之尊,这天威岂知难测,简直是波云诡谲。
旁人都以为身着红袍,端着贵碗,却怎知,这碗饭端的也是犹如刀尖上行走,一个不小心便是人头落地,甚至还要连累一家老小。
还是暂且再观望观望今天这朝堂之上到底刮的是什么风吧。
众臣心中各有各的打算,各有各的考量,但统一的一点是都在等待下文。
在看到软榻之上的“北颜莺”之后,北颜莺心中犹如巨浪翻滚。
要不是沈镜沉死死按住北颜莺的手,北颜莺早已控制不住,冲到软榻之前。
望着那平静的面容,微闭的双眼,宛若睡着一般静静的躺在那里,她确认这是古墓之中的北颜玉。
只是颜玉……早已死在她的怀中,医石无救,如何……
轩辕皓又是如何从坍塌的古墓中将颜玉毫发无损的救了出来。
而且看起来气色似乎也不错,除了是昏迷的状态,面色略带苍白,其他与常人无异。
她竟不知这世间竟然有比神医谷医术更好的地方,竟然能将灯枯油尽之人拉出鬼门关。
如果轩辕皓搬出北颜玉是为保命,那轩辕宸此举又是为何?
古墓坍塌他也知晓,北颜玉魂消玉碎更是了然,他却口口声声称册立北颜莺为中宫。
千万别说他是深情所致,追悔莫及,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她,受骗一次就够了。
只是小玉这……
脑中急中生智,灵光一闪,跨步向前,谦卑有礼的说道:“皇上,皇后娘娘缠绵病榻,臣自幼习得一些医术,愿为娘娘瞧瞧。”
精通医术?
轩辕宸鹰眼看向北颜莺,晦暗不明的双眼打量了一下北颜莺。
他的新任首辅,似乎总有一些惊喜来给他!
北颜莺快步向前走至软榻之前,心中难掩澎湃。
北颜玉栩栩如生的躺在那里,古墓中的衰败之气已经全然退却,没有一丝损伤,安然的躺在那里。
细手轻轻搭上北颜玉的腕骨,面容不动声色,心中不由一动,已断的筋脉全已接好,油尽灯枯之态早已焕发出勃勃的生机。
只是体力似乎还有一种气流再隐隐攒动,此气流忽快忽慢,忽而大气磅礴,忽而潺如小溪,飘忽不定,极难察觉,纵使她行医数载,此等怪象也是第一次见到,不知小玉的昏迷是否是因此气流的影响
再定睛端看软榻之人的面容,只见白如凝雪的皮肤之下,透着一抹娇艳的红晕,乍看会让人误以为此人气血充足,状态良好。
但一个之前身受重创,气血耗尽之人,就算师傅重生,也不可能在短短几月将人医治的如此药到病除。
更何况还是一个病榻昏睡之人,重重疑虑起于心间,北颜莺漆黑的双眸认真观察着每一个部位,指尖仔细感知每一次脉搏的跳动。
就见那白若透明的肌理之下,红丝若隐若现,细看之下红丝在富有弹性的肌理之下还能缓缓游动。
北颜莺面色一滞,心中警铃大响,再次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