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士清低下声音:“你不是认命的性子。”
红弦苦笑:“那又怎么样呢?远的不说,早一年前,您能想得到,咱们会牵扯到这里面,动不动就被宫里召见么?”
秦士清微微一笑:“想不到,别说一年前,就是现在,我也想不明白,平阳王宫那边是怎么就那么看重你的。”
红弦笑道:“这个,您不用猜了,我同您交个底,我娘出阁前,跟平阳王妃是有些交情的。只是后来,她们二人嫁的人身份悬殊,她们也就有多年不曾相见了。”
秦士清听了,乍然欢喜:“如此好得很啊。唉,你等一等,咱们先往王宫讨个示下。”说着,便要掀开车帘。
红弦连忙伸手拉着秦士清的手臂:“爹,你疯了不曾。皇后急召,没有通过平阳王妃。咱们却先去给平阳王妃送信儿。您打算让皇后娘娘怎么想?”
听了红弦的话,秦士清霎时间身后尽是冷汗。
红弦苦笑一声:“爹,这大半年,我很得了平阳王宫的帮衬,可是,咱们也不能把事情做得太过。平阳宫虽称是共掌天下,到底是一臣,皇后有心绕过的事儿,咱们还……爹,您是衙门里当差多年,这一层您应该比我明白。”
秦士清拿衣袖擦着冷汗,只道:“是,是,你说得是,我一时糊涂了。”
红弦微微一笑,又将眼睛阖上了。
秦士清有心把红弦叫醒,却又觉得,大事之前,让她歇一歇也好。
一时,到了离宫门还有二里来地的地方,他们的车辆,不能再往前。
秦士清叫醒了红弦。
红弦抬起头来,朝秦士清微微一笑:“您陪我下去走两步吧。”
秦士清陪着红弦下了车,腰间的太平刀,给二人壮着胆量。
“什么人。”皇宫巡逻的侍卫看到秦士父女,叱问道。
秦士清上前回了话。
红弦则只是立在原地,她累了,多一步路也不想走的那种。
听明白了原委,那侍卫道一声:“你等着,便往里面回禀。”
不多时,侍卫回来,还有宫监抬来一顶青衣小轿。
“秦二姑娘,请吧。秦大人,您先回衙门里等着。”
红弦走到小轿旁边,转回头来,对秦士清道:“爹,我先去了,家里面大姐您多照顾些,她一直不似三妹能讨您欢喜,可终究没有什么错处。还有我屋里的那几个丫头,尤其那个珠儿,还有一直跟她要好的几个。我不在家的时候,您多少能有些爱屋及乌,照顾她们一点,别让她们受了委屈了。”
秦士清知道,红弦真正要让他记得照顾的是翠儿。
口内却是有些不耐烦地道:“我回衙门,还有差事儿,家里的事儿,有你继母呢,她虽然病着,却也能撑得住,你放心。”
红弦坐在小轿里进了宫。
家里的事儿,能做的她已经都做了。
如今,她人已经进了皇宫,之后的事情,再不是她所能预料的。
靠在轿子里,红弦依旧闭眼假寐。
待到落轿时,红弦已经到了坤元宫门前的甬路上。
陈姑姑上前,扶着红弦的手臂:“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平安回来。太好了。”
看到虽然相识不久,却有几分熟悉的陈姑姑,红弦脸上含笑,眼中带泪:“让您老人家跟我一起受惊了。您老人家别怪。”
陈姑姑笑道:“不怪,怎么会怪,咱们走吧,皇后娘娘还等着你呢。”
跟着陈姑姑,进了坤元宫,又到了皇后的寝殿。
只看屋子里密密麻麻地跪了许多人。
红弦不知道要怎么做,只是跪在了最后面。
陈姑姑上前,对躺在床上的皇后轻声道:“娘娘,秦二姑娘来了。”
皇后缓缓地睁开眼睛:“让她过来吧。”
跪在地上的人群,给红弦闪出一条路来。
红弦没有听到叫起,只得膝行上前。
看到红弦,皇后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