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一把泪。
旁边侍奉的巧巧,手里捧着茶盅,劝道:“日子好不容易有盼头了,小姐您这又是怎么了?”
粉蝶看了一眼巧巧,只觉一腔的话,无处可说,怔了好久,才吐出一句:“没什么的。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歇会儿。”
巧巧轻轻地摇摇头:“小姐,您有什么心事,真的不能跟巧巧说么?巧巧也跟了您这么多年了。”
粉蝶苦笑一声,忽然想问一问这个自打自己穿越过来,就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巧巧,你有没有想过将来?”
巧巧轻轻地摇摇头:“我们这些跟在小姐身边的丫头,小姐将来到哪里,我们的将来就在哪里。”
粉蝶一时心中想差:“可是,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将来在哪里啊。你说,我要是去找玉果姐姐去,怎么样呢?”
钱玉果因为婚事不顺,出家了。这是她们姐妹都知道的事情。在众人眼中,那是可叹可怜的,亦复可悲的。
可是在粉蝶的眼里,那样的结局,总好过胡乱嫁了。
她生性懦弱,怕疼、更怕死。可是如果以胡乱嫁人为代价,和一个不相识的男子过一辈子,换一个能够活下去,那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相较而言,青灯黄卷,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巧巧并不知道粉蝶心中所想,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从小陪伴的小姐,已经换了人。
听到小姐提出要追随出家的钱玉果,巧巧连连摇头:“小姐莫要胡说,那个地方,哪是轻易去的呢?如果,你一定要去,巧巧跟着您。”
看到巧巧这样关切自己,粉蝶笑道:“罢了,且还说不到那一步呢。”
巧巧取笑道:“但愿一辈子也到不了那一步。小姐,你听我巧巧说,那个地方,不单是青灯黄卷,孤独难耐,更难的是,像钱家小姐这样有家里人护着的,寺院又是大寺,还算好一些。那寻常小庙,受累就不说了,只是总免不了有混混滋事,小姐您这个品貌,这个性子,到那里,岂不更剩让人欺负的了么?要依巧巧说,您趁现在二小姐和您好,不如想个办法,给自己寻个好婆家。”
粉蝶面上一红,说不上是害羞,还是恼怒:“说什么呢?在你眼里,就非得找个婆家,这一辈子才算有个好结局是么?”
巧巧笑道:“总不能真跟钱小姐似的吧。或者等下半年,进宫选秀,然后听天由命?”
粉蝶心思烦乱地将手撑在额头上:“罢了,我同你说不清。”
巧巧依旧笑盈盈地道:“您同奴婢是说不清了。要么明天,您试试和二小姐说说,看她怎么回。”
粉蝶苦笑一声,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坐在妆台前,让巧巧帮她拆解着发髻。
来这里这么久了,她还是没有学会这些发髻,每到梳头的时候,她总是那样怀念之前的生活,剪个短发,或者随手梳个马尾,就能出席几乎所有的场合。
而如今,那样的生活,一去不复反了。
更可怕的是,她似乎已经渐渐地融入到了这里的生活。
她害怕,如果有一天能够回去。那回去之后,她会不会习惯不了曾经的生活了?
这样的状况,让粉蝶不敢深想。
转眼天明,红弦一早便往宣梅馆去找粉蝶。
到了宣梅馆,却看粉蝶还在睡着,红弦也不客套,直接从床上把粉蝶拉起来。
粉蝶眼睛半睁着,对红弦发表着自己的不满:“我说,亏得你这几天总闹累,你要是不闹累,我还睡得了觉么?”
红弦兴致高昂地道:“昨儿说好了,今儿要去找馨萝姐姐玩儿的。你还赖床,快给我起来。”说着话,拉着粉蝶的胳膊,就往外拽。
粉蝶往后一缩:“你碰到我伤处了。”
红弦松开手:“对了,我还要问你,那天我回来时,分明看到你手上缠着纱布,怎么转天进宫时,就没事儿了。然后这会子又闹起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