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王妃叹了口气:“罢了,碧兰扶她进来吧。”
碧兰搀扶着红弦,进了屋。
只看王妃歪在榻上,嘴角微扬。
红弦的心里,有些摸不准王妃的心思,不敢向以往一般离得太近。便依着礼数,跪倒在地:“臣女参见千岁,千岁福寿康宁。”
王妃在榻上,略挪了一挪:“好孩子,快过来。”说着,拍了拍自己的旁边,示意红弦坐在那里。
红弦被碧兰扶着,从地上起来,低眉顺眼地坐在了王妃的身边。
王妃轻抚了下红弦的鬓发:“我之所以让她们告诉你我进宫了,还给你安排了新住处,是怕你这几天太劳累了。没想到,一听说我不在王宫,你比之前出去得还勤。只怕是更累了。”
红弦有些羞赧地点了点头:“千岁英明。”
王妃笑道:“说吧,这两天有什么不得不去的地方。碧兰,你刚不是说去端燕窝去么?”
碧兰知道,王妃这是有意让自己出去,便麻利地离开了,也不急着把燕窝端回来。直接往后面睡觉去了。
红弦低着头:“年也过了,回春医馆也该着手忙了。”
王妃笑道:“那却也不急,不过就是碰一碰运气罢了。要说,你娘过去多年,不能开棺,却也不是只能这么查。你的心里,对是谁害的她,也不是一点猜测也没有。可是你总怕是打草惊蛇。”
红弦点头道:“千岁您说得是。”
平阳王妃喘了口粗气:“你就敷衍我吧。我也不明白,你娘那么懂变通的一个人,怎么就养出了一个这个胶著迂腐的你来。若单是这么着,也还罢了,偏偏还那么胆大,你说,我要是为了你硬闯我的寝殿打了你,你该怎么样呢。”
红弦低着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王妃叹道:“罢了,我也不数落你了。说罢,今儿这么急着要见我,是为了什么。”
红弦简明扼要地将今天白天的事儿,与王妃说了。
王妃略微点了点头:“那吕钟倒真机灵。”
红弦道一声:“是。”
王妃皱着眉头:“这些江湖事儿,我并不懂得。要是你师兄在,也就好了。你们两个还能有个商量。”
红弦赔着笑道:“王宫里的护卫,也都不知道么?”
王妃叹了口气:“我现在真信得过的,也只有你和你师兄了。”
红弦小心地道:“臣女觉得,那天救了臣女的那位姐姐挺好的。”
王妃轻笑一声:“你是说罗红衣?”
“红衣,她穿的黑衣裳。”
王妃听了,不由得伸手点了点红弦的额头:“叫红衣的就得穿红啊?你叫红弦,也没看你弹琴时染一副红弦出来啊。”
红弦轻笑一声:“是臣女一时蒙住了。”
王妃笑道:“说笑两声也不算什么。罗红衣的轻功好,暗中护着人行,可是未见得比你知道得更多。”
红弦与罗红衣并不相熟,自然也就不知道王妃所说真假,只道:“既然这样,也就罢了。如今臣女心中的疑惑,千岁既然也解不了。那臣女便不再扰您了。”
说着,从榻上站起,跪下来朝王妃深施一礼:“臣女告退。”
王妃拦道:“不急,再等一等碧兰的燕窝。”
红弦笑道:“有碧兰姐姐伺候您吃,哪还用得到臣女。”
王妃轻笑一声:“我听明簪说,你这两天总是闹累,原打算赏你吃的。”
红弦嘻嘻笑道:“您要赏臣女的话,叫她们另煮一碗,臣女哪能夺了您的燕窝呢?”说着,朝屋外看了看天色,“小香舍不比旁边东厢房,到底远些,臣女先回去了。”
王妃点了点头:“也罢,回去好好歇着吧。这几天,不用急着过来。我这身上,挺好的,不用你常来伺候。”
红弦也觉得王妃这会儿的精神饱满,便也不与王妃争执,只道一声:“是”,便退了回去。
回到小香舍,红弦坐在床上,斑兰打来热水,给红弦泡脚。
被热水舒缓了筋骨,红弦觉得周身安泰,只是这一天的种种疑问,她还没有个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