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弦心中恍惚,只当余氏还活着,迷迷糊糊地就道:“小王妃您说什么了,臣女记不得了。”
只听余氏冷笑道:“你说你不喜欢香,我说那很好。”
红弦心里愈发不解,想要追问,却见眼前一阵迷雾,再无余氏的身影。
再醒来时,已是天明。
红弦只觉得头晕脑胀,依稀记得梦到余氏,却不记得梦中都说了些什么了。
斑兰看红弦醒了,笑盈盈地道:“姑娘可是醒了,这一觉睡得好长。”
红弦听了有些羞赧地一笑:“替我梳妆吧,昨儿就没有给王妃请安,今儿又过去晚了。”
斑兰笑道:“姑娘别去了,王妃千岁进宫了。”
红弦听了也不深想:“那去郡主那边吧。”
斑兰道一声“好”,替红弦简单地梳了妆。
当明簪看到满脸倦容的红弦,将手上的书往旁边一放:“没听说你有择床之癖啊,怎么换了地方,就像一宿没睡似的。”
红弦苦笑一声:“这几天太累了,一宿的高床软枕,却还没有缓过来。”
明簪笑道:“既然没缓过来,你就还回去睡吧。我这里也不用你来立规矩。”
红弦上前,大着胆子拿起明簪方才放下的书:“郡主这几日看的什么书啊。《明妃记》倒是一本新书,臣女之前没听过,能借臣女看看么?”
明簪只道:“珠兰,把上册拿过来,叫红弦拿去。”
红弦笑盈盈地道:“多谢郡主赏赐。”
明簪笑道:“这算什么赏。我一个人看书,想找个人一起点评点评也没有。让你看了,咱们也好一块儿说话。往常这都是馨萝的是事儿,也不知怎么的,打去看一走,她就一直没过来。红弦,她有跟你说过为什么么?”
红弦从珠兰的手里接过了书:“没有说过。要么,臣女下回见到她时问问她?”
明簪摇摇头,道:“不必了,她既然不愿意过来,也就罢了。虽是亲戚,但也终究不是一家人。”
红弦低着头:“臣女知道了。郡主,王妃这两天连着进宫,是为了什么。这一回来,臣女看到王妃千岁的腿脚已经不如之前灵便了。臣女想替千岁按摩一下,可是却又总见不到人。这叫臣女如何是好啊。”
明簪轻叹一口气:“母妃进宫,也是为了你与二哥。眼下这个时节,再不给你们定下来,往后怕是不容易了。”
“现在这个时间怎么了?”红弦一脸迷惑地道。
明簪叹道:“你又以为,我母妃为什么要那样待紫桐?”
红弦摇摇头:“臣女不知。”
明簪眼圈红了起来,拿帕子按了按眼睛:“我父王的身子,如今已经禁不起折腾了。她那么做,完全不将我父王的安危,甚至于大冷天还给我父王备下凉食,这等地目无君上的害人,她岂不该死?”
红弦听了明簪的话,一个大胆的想法笼上心头:“王爷的身体已经行将就木,只是不能宣之于口。”
红弦当着明簪,不敢说别的,只道:“王爷吉人自有天相,虽然身边有了小人,倒总会遇难呈祥的。”
明簪低叹一声:“你先退下吧。”说着,又将书拿了起来。
红弦亦抱着书回小香舍了。
回到小香舍,看了几页,并不觉得十分有趣,便索性放下书,又戴上帷帽,往回春医馆去了。
和每次一样,去回春医馆之前,红弦总是要先到对面的客栈换个装扮。
如今,木生在那里住,她更是要过去的。
客栈的掌柜,看到红弦,上前道:“姑娘您过来了,昨儿晚上,禹女侠过来,说是要接木生。我们一开始想着,木生虽是禹女侠送来的,但这地方是您包着的。我们总要和您通个气儿的。可是禹女侠,却恼了。您知道,我们这些人,讲的是一个和气生财,再说了,江湖侠女,我们这些人也惹不起。再一个,我们当时想找您,也找不到。没办法,我们只好让禹女侠把木生带走了。”
听到这里,红弦心里一乱,她记得前几天自己的师父禹慕贤来王宫见自己时,说要和卫大侠一起南下,恍惚还记得那时还说小孩儿木生已哑了。
那时,自己的心思都只在师父南下上,便没十分关注木生。所以昨儿看到木生时,倒没觉得有多差异。
如今想来,小孩儿身上,倒也疑点重重。
红弦微微皱眉,对掌柜地道:“您这几天一直带着木生,您看他这孩子怎么样?”
掌柜的脸上堆着笑:“那还用说,是个机灵孩子。刚过来的那天,几乎不说话,不过第二日就好了许多。”
红弦听了,微微点了点头,如今小孩木生已经不在这里,自己想再多也没法印证。
想到这里,红弦随口道:“禹女侠也没给您留下什么要交代的么?”
“倒是给您留了一封信。我这还没说到,您就问到了。”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来。
红弦接过信来,看到信封没有粘上,不由得是一皱眉,伸出二指,从里面捏出一张纸来。
还没将那纸展开,只看一股烟就从那纸上冒出。
红弦心中一凛,将那纸往地上一扔,往后连退几步:“快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