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伸手拉着明簪的手:“簪儿,我最放心不下你了。你这孩子,虽然心思细腻,可却太容易轻信。我真怕我若有个三长两短,不在你的身边了,你会误听人言,伤了红弦。”
明簪眼中含着泪:“母妃,您放心,不会的。”
王妃微微一笑,头有些往下垂下。
红弦看王妃抓住了是明簪的手,连声道:“郡主抓住了,不许松手。”
明簪一脸的惊慌。而红弦却没有注意,只看王妃的手,还抓着是明簪的手,便趁些机会,又要往外捏那一点针头。
疼痛,是忍耐不住的,更何况养尊处优多年的女人。
王妃疼得一激灵,手从明簪手里抽了出来。
“千岁,不行的话,换个人吧。”
王妃苦笑:“除了你,还能有谁?”
明簪低着头,撅着嘴:“都怪我的腕子受了伤,使不上劲儿。”
红弦深吸一口气:“不行咱们找个针线好的,手巧活儿细,您能信得过的姐姐。臣女抓着您的手,成么?”
王妃摇摇头:“针线和这个,又不是那一回事儿。跟明箴,你来按着点我。”
红弦咬着牙,点了点头,再次捏了一回,却依旧不能用上力。
寒冬时节,红弦的手心,还有额头,都沁出了汗来。
“千岁,您容臣女洗洗手的。”话音刚落,便有丫鬟奉上热水。
红弦洗净了自己的手,站在王妃的身后,想要继续,却又心中忐忑,她不知道下一次能不能成功,但她知道,每一次失败,都伴随着剧痛。
“红弦,别怕。”王妃在安慰着红弦。
红弦勉强地笑了一笑,又要重复。
王妃却忽然叫停:“等一下。”
红弦的脸上,带着笑:“千岁您有什么吩咐?”
王妃命道:“找把小刀,把那针四周的肉剜下去吧。”
红弦听了,连忙跪了下去。
这样的方法,不可谓不对,但是她没有胆量去做。
王妃苦笑一声:“罢了,你不敢,彭宫医,你敢么?”
彭宫医的脸上冒着汗:“千岁,脖颈乃是枢密所在,这样做,太冒险了。”
“能让臣女试一试么?”人群之中,说话的是方才出去看人打雪仗的粉蝶。
跪在粉蝶四周的诸人,轻轻地挪动着自己的膝盖,生怕被人误解了自己。
心思烦乱的红弦,甚至没有辨别出粉蝶的声音。
面秦墨池岀暗道一声:“不好”,他理解不了自己两个妹子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而粉蝶,她的原因很简单,她知道,王妃不会出事,往后,王妃在这片天地里,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倒下。
而她,只要用小刀将王妃的皮肤刺破,将里面的暗器取出来,就可以了。
王妃本来对粉蝶便有些好感,甚至这些好感,是出现于她认可红弦之前。
可是,与她不同的是,明箴并不认为粉蝶会是什么好人。他轻唤一声:“母妃,要么让孩儿来试试吧。叫秦姑娘,扶住您。”
王妃叹了口气,道一声:“你行么?”
明箴点了点头:“母妃,孩儿可以试试。”
王妃别无他法,只得同意。
红弦绕到王妃前面,伸出按住了王妃的双肩:“千岁,若是抓住您的手,难免腰背还会动,臣女按着点您,您也抓着点臣女。”
王妃点了点头,伸手抓住了红弦的斗篷。
红弦的手,在不停的出汗。
明箴拿着小刀在火上烤了烤,便依着王妃的法子,取出了那一小枚暗器。
还好,那暗器没有真的在骨头上生根。
“秦姑娘,你看看这个。”
红弦抬起头来,看着那枣核大小的暗器。
暗器上的血迹已被擦干,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上面的结构。
那实在是很精巧的一件东西,枣核大小,上面竟然是有机会的。比小米粒还小的轮轴,小得不能再小的绷簧,就像是极小的小伞一样的,轻轻一拨弄,被会稍微地撑开那么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