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弦冷笑一声,喘着粗气,道:“你总说我骄傲嚣张,我如今,再嚣张一回,平阳王宫的风气,我看不上。这么说,小王爷您能听得懂了吧?”
明箴这几日,心里一直惦记着红弦,几番帮彭宫医那边寻觅药方,暗中访查着毒药的来源,将那些明面上不能处置的人,暗中处置了,给自己的母妃还有妹子,留下一个勉强能说得下去的结果。
今天,他得知红弦苏醒,满心欢喜地来见红弦,却不想二人一再地话不投机。
明箴冷笑数声:“好,好,我明白了。秦红弦,自今别后,山高路险,莫要忘了今日都说过什么。”
红弦咬着牙,忍着伤心,道:“我自不会忘。”
明箴顿了顿足:“罢了,咱们相识一场,临了,我奉劝你一句,回家之后,小心你那长姐,那不是个省事的。”
红弦硬着心肠,笑道:“我家的事,便不劳小王爷费心了。”
看着明箴背影,红弦流下泪来。
你终于走了,咱们之间的牵扯,可以到此结束了。
平阳王宫的风气好与不好,她秦红弦根本没有资格置喙。
况且,她秦家也并不比平阳王宫好。
可是,她现在,只能让明箴放下对她的绮念。她这样的身份,进入平阳王宫,非但不能给明箴带来助力,相反,只会成为一个笑柄。
菊花会那一日,虽然自己没有在谭氏母女手里吃亏,可是,秦家女儿,在满园的夫人小姐面前,也不会落下什么好印象。
只是,真不入平阳王宫,她还真没有什么好去处,或者说,方才所说的慈航观、水月庵,真会是她的归宿。
红弦不停地拿帕子抹着泪,她不知道,这样的抉择,对于她来讲,是不是正确的,但她知道,对于师兄来讲,那是最好的结果。
至于她,她相信,不管将来到了哪一家,也总比如今在谭氏的手底下讨生活来得要好。
一想到谭氏,红弦微微一笑,不知道她不在的日子里,家里怎么样了?
今天,她才醒来,她的手正需要休养,好在只有一天,等今天过去之后,再向王妃请辞行罢。
明天回去之后,又是一番天地。
粉蝶的行止大变,紫袖一如继往地蠢笨。不知道,这几天,谭氏是不是依旧能安心养胎?
粉蝶,你因为我有可能嫁入王宫,便倒戈向我,如今,我这样回去,你会不会觉得自己是押错宝了?
她们再针对你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懊悔?
之前,她们一直以为自己会嫁入平阳王宫,才有了这样的波折。
这一回,自己与明箴闹翻,谭氏母女自当得意了吧?
罢了,当初没有那些风言的时候,自己便不怕她们,如今,自己没有了明箴的助力又怎么样,至少,自己的功夫更上一层,这一回,更不用怕她们了。
正想到这里,馨萝回来,看到拿帕子抹泪的红弦,不由问道:“怎么了,红弦,你受什么委屈了?”
没有人问的时候还好,红弦勉强还能想着回去怎么应对谭氏母女,如今馨萝这么关切地一问,红弦心中满是明箴离去的背影:
“姐,我心里难受。”
馨萝像每一个大姐姐一样,搂过红弦:“可是想家了?”
红弦只是摇头。
“可是伤处疼了?”
红弦还是摇头。
馨萝的心里焦急起来:“你什么话也不说,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让我怎么样才能帮你?”
红弦哭哭啼啼地:“姐姐,我就是难受。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馨萝甜甜地劝道:“可是,那你总要先告诉我你难受的是什么,我才能帮你啊。”
红弦连连摇头:“姐,我不能说,我……”她虽然与馨萝交往甚欢,但她并不想让馨萝知道自己与明箴的那段过往。
即使没有与明箴闹番,如今也还不到说这些的时候,而如今,闹成这个样子,便更没有什么必要说了。
“罢了,我不问你了。”说罢,馨萝转身便走。
红弦抬起头来:“姐,你去哪儿?”
馨萝笑道:“你不肯说是为了什么,我便去问别人去。”
红弦的眼中蕴藏着莫名的胆怯:“姐,你别问别人。那些丫头们什么也不知道。”
馨萝笑道:“谁说我要去问丫头了?”
红弦不解地问:“那你是?”
“你真当我是蠢人了,你因为什么来的这里,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地。”
红弦只当馨萝是要问明簪郡主,毕竟她是因为受了明簪的打,才住进了赏花楼,她松了一口气:“姐姐,你多想了,与那无关的。”
馨萝坐了下来,笑盈盈地道:
“你说无关,我便当无关。你不让我问你为什么难受,我便不问。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人活一世,草长一秋,得失之间,难免因物而喜、为己而悲,但能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也就是了。
为了什么人、什么事,你都不该这般作贱自己。有伤心事,痛痛快快地哭一场。然后,把事情往好处办。办不了的,便泰然处之。”
听了馨萝的一番话,红弦微微一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