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不再追究,只吩咐玉兰道:“把今儿到这屋里伺候过,还有见过你的丫头们,都传了来。我有话问。”
玉兰低着头,便退了出去。
馨萝站在王妃身侧,轻唤一声:“舅母。”
王妃叹了口气:“阖该我这一晚,没有觉睡。玉兰这丫头,虽有些毛手毛脚的,轻易却也不至于出这么大的纰漏。”
一时,彭宫医隔着丝帕,替红弦诊了脉。
红弦口中的声音,已经很低了。
“先给秦姑娘喂些水吧,嗓子都坏了。”
彭宫医这样说,那自然饮水是无碍的。
李馨萝听了,连亲自上前,替红弦喂了水。
一时,玉兰回来,向王妃回禀,人已传齐。
“馨萝,替我跑一趟,叫明簪那个孽障过来。彭宫医,诊也诊过了,秦姑娘的血您也取了,回去好生查验。有了结果,赶快配药,好生医治,不拘什么药,只要有用,不怕靡费。碧兰,送一送彭宫医。斑兰,再找几个妥当的丫头过来伺候。对了,馨萝,她刚才非得要过来的那个阿柔呢?还有你那身边的妙锦呢?”
王妃一个个地吩咐着。
馨萝放下手里的水,赔笑道:“回舅母的话,我跟红弦妹子,都有些东西在家里,我叫她们两个回去取了。”
王妃轻笑一声:“是她不放心家里吧。”
“舅母圣明。”
王妃横一眼馨萝:“什么时候去的,不会是我刚走,你们就把俩丫头遣出去了吧?”
馨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王妃上次离开赏花楼,到现在,也不到个把时辰,阿柔、妙锦走得再晚,又能是什么时候呢?
王妃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又命道:“斑兰,命人去把那两个丫头接回来。”
一众人等,听到王妃的吩咐,各自依令行事。
屋里只剩下王妃和她的丫头玉兰,还有躺在床上的红弦。
王妃坐到红弦身边,也不管她听得见,听不见,絮絮地道:
“你这丫头,怎么就沾染了那么多事儿呢?这一回,又是替谁挡了灾呢?唉,东西,都放到我身边的大丫头手里了。除了冲我,还能是冲谁来的呢?
不管有意无意,你总算是救了我一命。不管怎么样,我知你这个情。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能醒一醒呢?你这样,睡又睡不安稳,醒又醒不过来,让我们都好担心啊……”
王妃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
躺在床上的红弦,却是一动也不动。
喝下了馨萝喂的水,她倒比方才安稳多了,直接沉沉地睡去。
她听不到王妃说什么,王妃却仿佛找到了知音似的继续絮絮地道:
“你就这么躺着,真让人担心,你说说,我只是办个赏菊会,大家一起吃些点心,玩一玩,往常也没有什么事,怎么你一来,就杂七杂八的,全让你赶上了呢?我一直以为,你再怎么着,不过就是个小丫头,能不了什么事,也败不了什么事。可是,我却没有想到,这些事仿佛一桩桩,一件件,都围着你来的。
是你跟这平阳王宫的风水不卯么?
要是这样,你更不能进来了。纵然你妨碍不了别人什么,可是把你自己弄成这样,也不是我所愿意看到的。
虽然,我并不喜欢你……”
王妃像个话唠似地,唠叨个不停,看红弦一直昏睡着,却连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道:“唉,看来,你是真的睡了过去。可怜见的,好好睡吧,彭宫医医术好得很,明天,就能想到怎么救你了。等你养好了伤,我便命人送你回去。然后,我再赠你许多的陪嫁,你说好不好,算了,我也糊涂了,你现在听不到的,不过,我想,你一定是愿意的。”
说到这里,王妃不再说什么,只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这一天,她实在太累了。
一时,馨萝回来,道是明簪心里委屈,并不肯过来。
王妃无奈地苦笑一声,站起身来,一手扶着馨萝,一手扶着玉兰,到外间屋,看到跪了一地的丫头仆妇,也不理会,只对馨萝道:“你先回去照顾红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