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儿吧，金深深同学。”
看着我有点儿发愣，张警官皱眉催促。
我唯有点头，先指了指最靠近路两边的那团白雾聚集的地方：“那里，你们试试看？”
那团白雾很浓郁，而且在我的眼中，白雾并不是静止的，而是像是里头有什么东西在沸腾一般地“跳动”着。
张精光没有犹豫，对身后等着的警员们挥了挥手，自然有人前来开始挖掘。
张警官双手抱在胸前，却有些不相信我一样地问穆云：“她能行吗？”
“张队，这底下有东西，找到了！”
然而还没等穆云回答，就有警员浅浅挖了几下，就发现了有东西在下面：“是骨头！张队，您快来看！”
张警官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就朝着那个地方走过去，厉声下令：“继续挖！”
然后她看向了我：“还有什么地方？”
我被她的气势震慑到，穆云倒是上前，对我温和点头：“同我说也行。”
我指了指湖面看到的其他白雾聚集起来的地方，大约有五六处，最终指向了学书亭：“但是那里的最浓。我想……那里一定有很多。”
张警官似乎有些犹豫：“学书亭我们已经挖过了，
还有吗？”
我点头，小心翼翼：“要不……再挖挖看？”
张警官迟疑片刻，到底还是选择相信我。
——
对我来说，这一天，也实在是我人生当中长了见识的一天！
我从来都不知道，或者说没有想过，在我们学校里的人工湖中，居然能藏着这么多具尸体！
之前看到的这湖中的每一处白雾聚集的地方，都有一具尸体。而且大部分的尸体早就已经白骨化，具法医推断，都是死了多年的。
但至于为什么这些死了多年的尸体还能在湖底留下完好的白骨，我就不太清楚其中的原理了。
而最让人震惊的，还是在那学书亭之下！
学书亭之下，他们几乎要挖到最深处的时候，已经起出来了整整十具白骨！
并且当初埋下这些尸首的人，一定是有计划分步骤的。
每一具尸骨之中，都几乎有着半米的间隔。这就导致了即便是多年过去，这学书亭下头的尸骨们也并没有混乱地堆积在一起，而是一层一层十分有序。
而且据法医说，初步能够断定的是，湖中其他地方埋着的尸骨都是男性，但学书亭下头的十具尸骨，全部都是女性的尸骨。
也
就意味着，从这说大也并不大的人工湖之中，总共挖出来了十五具尸骨，其中五名男性，十名女性。并且这十五人的年纪都不大，根据初步推断，他们都不超过三十岁。
但是目前还看不出来，这些人究竟是被一人所杀，还是这是多人所为。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别说是我们这些普通人了，就是多年起来经办过许多安江的张警官，都是痛心疾首：“在A市之中，竟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这案子，我必定要一查到底！”
说起来，或许也是别有它意。在这些尸骨在我的眼前“重见天日”之后，我所能看到的湖面上的白雾，竟然真的消散了不少！
但是它们还没有彻底消失，我想或许等到这些案子彻底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人工湖才能真正地“干净”下来吧。
尤其是学书亭的下方，此刻虽然没有了那“挣扎向上”的团雾，但在学书亭的底下，那些淤泥堆积的阴暗处，还是有着一大团雾气久久不能消散。
——
站在这里缓了缓，我才跟着穆云一起走了出去。
外头是鲜活的学生们好奇地“路过”这里，每一条生命都
在我的眼前绽放着属于他们的光彩。
而里面却只有埋藏在淤泥底下的罪恶，如果我没有看到那些白雾，还不知道这些白骨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
我的心里有些感慨，但更多的是疑问。
我看向了穆云：“为什么我能看到？这事儿也和山上的那些狐狸有关吗？”
穆云看向了我，沉沉瞳眸之中，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有悲悯，还有惋惜，还有旁的什么？
我垂眸，心里总觉得堵得慌。
穆云的声音，从我头顶响起：“深深，每一个人能做的事情，都比自己想的要多。你能看到，且利用这个能力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够了。至于为什么能看到，问题的答案重要吗？”
这是第一次，穆云对我说了这样有深意的话。
一向不大爱说话的他，却没有停下来：“这事儿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了，虽然我看不出和我们在前溪村遇到的事情有什么直接的关联，但可以往这个方向去查一查。”
他低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你愿意和我一起查一查吗？”
我愣了愣，抬眸又撞进了他那双深沉瞳眸里，心脏仿佛都漏跳了两拍。
他的手心温热，
让我根本不需要再思考什么，鬼使神差地点头：“愿意。”
穆云微微一笑，我总算是从他那从来疏离的眼中，看到了几分难得的真诚：“今夜子时，来学书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