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本是让人追捧的浮华，奈何错乱了性别成了原罪，成了强者欺辱弱者的借口。
正如此时此刻，烟味缭绕的厕所里，披着人皮的狼肆无忌惮嘲笑着、欺辱着无力反抗他们的“羊”。
“哟，你们看他这个样子，跟个低头哈腰的狗狗一样！”
为首的恶棍手掐在少年的脖子跟上使劲压着，弱小的身躯反抗不住向下坠，只剩下不断颤抖的腿苦苦支撑。
“听说这小子在外面卖赚了不少钱呢！你看他那脸就长得像一个出来卖的下贱胚子！”
另一个人揪起少年的头发狠狠拽起，抬起的双眼透着愤怒的血丝。
“这个死娘炮还是个卖的啊？啧啧啧！”
“真恶心，难怪咱们每次都能从这小子身上搜到钱！”
其中一个人嫌弃地甩了甩抢的钱，手上动作却是不紧不慢揣进裤兜里。
“我现在倒是有个好主意，咱们给他换个阳刚造型！嘿嘿嘿！”
其中一个人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把剪刀。
半长的头发在他们手里被一缕一缕剪掉，心也跟着被一点一点冰封。
少年咬着牙，他好恨自己的弱小，恨霸凌者的强权，恨尾随者的帮衬，恨这世道的不公。
弱小的自己即使怨恨也无能为力，仿佛灵魂出窍般眼睁睁看着自己接受暴力。
手指紧紧攥拢在手心，眼底是泪光。
“哎呦，你们看，他好像还不服呢！”
一道破风声呼啸而过。
带着风的一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脸上，脸颊肿胀迅速浮起。强大的力道让他不由自主趔趄几步，却再也带不出他一丁点痛意浮现了。
最后，只剩下了冰冷的，无尽的恨意潜藏在这副躯壳里，将他的灵魂拉入深渊。
那仇恨滋生的土壤上，渴望复仇的种子正在肆意生长。
到了毕业那天，鲜红染上少年纯白的衣角，寒光折射出单薄背影。
恐惧和慌乱带来的落幕之下，一道决绝的背影孤立高台。
长长的睫毛垂落下，合上了眼底的光芒，和脚底的尸体一被埋入黑暗和沉寂。
再见“光明”时，是在法庭上……
“被告人叶鑫，涉嫌故意杀人罪，是否认罪！”
高高在上的法官一锤定音，周围充满恶意的目光瞬间集中在手戴双铐的少年身上。
“凭什么！”
少年的头抬起，湿润泛红的眼底是不甘和些许疯狂。
“毕业典礼上，我杀的是恶魔，不是人！”
“我没错！”
少年张扬地笑着，眼泪大滴滚落。
“我真的没错啊！啊！啊！”
少年无助地用双手抱住头，双腿无法在支撑的重量压垮了他双腿，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换来的是观众冷漠的讨伐和骂声一片。
“你这个社会垃圾，还我儿子命来！”
“社会的败类！”
“恶魔！”
人们只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又或者只要能将他人拖入深渊，谁又会在意真相如何呢？
激动到极点的“母亲”冲破人群的阻拦，愤怒上前掐住少年的脖子。
窒息，无力，涌上心头。
被手铐紧紧锁住的双手根本来不及反抗，在这极度缺氧的情况下他的眼睛瞪得极大，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润湿在地板上的瓷砖。
恍惚之间，眼前闪过无数黑影，那是自己无数日夜的恐惧，似要可笑地来索取他的性命。
眼皮渐渐合上，原本对死亡的恐惧和生的留恋渐渐黯淡，灰色和麻木充斥在眼眸，最后只留下一丝离去的不甘。
“谁才是恶魔呢？”
无声喃喃，无人问津。
当意识坠入黑暗，一世的记忆破裂成碎片围绕在身边，出生坎坷，成长艰难，受尽屈辱。
绝望与破碎的希望交织，渐渐压得他喘不过气，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他的脖子要将他拽入地狱。
突然，窒息感消失了。
迎面来了一位和如画一般的白发少年。
白发拨开少年额前的碎发，捧起少年的脸颊。
“你和我好像啊！”长得一模一样。
两双眼睛对视，一双纯洁无限，一双冰冷麻木。
“你的眼里透露着无助和痛苦！”
“或许，你可以和我诉说你的痛苦，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了。”白发少年笑得很温柔，月牙的眼眯起，纯净而美好。
那是一种深入灵魂的安稳，仿佛是认识十几年的密友，让他情不自禁地对其倾诉起自己的伤痕。
听完后，白发少年问他。
“你会后悔吗？”
黑发少年的悲伤如决堤之水涌现，他无助蜷缩在角落，埋着头，放声痛哭着。
怎么能不后悔，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坏人有权有势，学校置之不理，舆论者帮助坏人，恶魔伪装成了受害者。
心里掩埋着无尽委屈和痛苦迸发出来。
“我是活该吗？”
眼角的泪痕被湿润覆盖，有些嘶声力竭。
“不！”
白发少年低下身子抱住了他抚慰道。
他的双眼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