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云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瓶子,歪着头看着姜秦氏,笑呵呵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能不能好好说话?”
“要不是不能,”颜青云举起手里的瓶子,“我就再给你点颜色看看。”
“你敢打我?你就不怕姜家对付你吗?”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颜青云笑了几声,眼角都流出了泪,“你有什么误会嘛?你给姜居时下药,害他得头风,你想直接害死姜李氏。你觉得姜家还会保你吗?”
“要不是我想问问你当年的事,你现在早就去大牢了。”
姜秦氏不可置信地摇头,“你……”怎么都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颜青云笑着蹲下身,直直地盯着姜秦氏,“因为我早就给姜居时解了毒。还有裴家和其他几个世家的孩子,都中了毒,都是你干的。”
“你就算能活着走出姜家,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云州吗?你把他们的孩子害得这么惨,他们会放过你?”
姜秦氏到这时,才恍然大悟,自己根本就没了筹码,像被抽去了精气神一样,整个人瘫倒在地。
“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多事,你的目的是什么?”颜青云的声音,顿时冷厉起来。
姜秦氏却并不理她,两眼无神地看着屋顶。
“你若说出来,我就替你求求情。”
“就凭你?哼。”姜秦氏并不买账,还冷笑一声。
“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这几次你给裴家少爷再用药,他却一点事都没了吗?”
姜秦氏的眼珠缓缓转动,最后定在颜青云脸上,“是你?你给他解了毒?”
颜青云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瓶子塞进袖兜,又从中掏出一个小的琉璃瓶,里面正是从裴少爷口中吐出来的黑虫子。
姜秦氏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那黑虫子给吸引过去,完全没注意到,颜青云轻薄的衣衫中,为什么能藏住这么多东西。
看到姜秦氏瞪圆的眼睛,颜青云就确定这是姜秦氏下的蛊。
“我输了。”姜秦氏再也不挣扎了,认命似的躺在地上,声音恹恹的,似是要快死了,“但你也没赢。你以为你能救得了几个人,就能救得了云州,救得了大梁?哈哈哈,痴人说梦。”
她的话很古怪,颜青云没听懂,于是追问,“你什么意思?什么云州大梁的,你有什么阴谋。”
姜秦氏缓缓转过头看向颜青云,“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就算下地狱,也要拉上你。”
颜青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姜秦氏凄惨地大叫一声,“啊!你不要杀我!不要啊!唔——噗……”
几乎是转眼间,姜秦氏口吐黑血,一命呜呼。
听到动静后,外面的人纷纷闯进来,在看到姜秦氏惨死的样子后,都怔住了,意味不明地看向颜青云。
萧景元欺身上前,扶住颜青云的肩膀,打量了半天,发现她没什么事,才舒了一口气,“怎么回事?”
颜青云摇摇头,“她没说为什么给云州的世家商贾下毒,然后就服毒自杀了。”
任锦上前,仔细查看一番,然后对姜居成点点头,“是的。”
姜居时顿时有些站不住,“我真的不明白,她到底是谁?怎么一会儿是秦香,一会儿是耶罗锦呢?”
萧景元淡声开口,“西关有一族名叫青罗族,最擅长乔装下蛊之术,这个耶罗锦,根本就不是秦香,是她假扮的。”
这也是之前姜李氏说出自己的疑问之后,萧景元推测出来之后,又派人去西关查的。
之前姜李氏说,秦香嫁过来之后,本来是安分守己的,但是过了没多久,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起初觉得没什么,但是有一次姜玉珍告诉她,说听说乱葬岗有一个无人认领的尸体,很像是秦香。
秦家人去认领回来,本来想着来姜家要说法,可一夜之间,秦家起了大火,全家都烧死了。
从此没人知道秦香是不是真的。
但姜玉珍和姜李氏一直都心有怀疑。
这件事她们谁也不敢说,因为不知道有没有人信。
“我怎么会分不清呢?我是不是……我是不是傻了?”姜居时满脸迷茫。
“二舅父,恐怕平日里耶罗锦没少给你下药,所以你有些恍惚,甚至对她的话言听计从。”颜青云解释道,“你也不用太过自责。”
姜居成叹了口气,“所以她为什么要给云州的这些人下药呢?”
颜青云摇摇头,“她本来就没打算说实话。只说了一些……一些话来刺激我而已。”
萧景元说过,青罗族里都是死士,就算被捉住,说出真相的机会微乎其微。
所以刚才萧景元才不建议,颜青云与她共处一室,一是怕对方对颜青云不利,二是担心颜青云根本问不出什么,白费力气。
姜居成点点头,派人将姜秦氏的尸体拉了下去。
颜青云走到姜居成跟前,低声说:“大舅父,我有些话,想问你。”
姜居成大概知道她要问什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无奈地轻叹一声,“去书房吧。”
“好。”颜青云转身,便看到一个身影扑了上来,抬手就要扇她,她躲闪不及,没能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