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元和颜青云对视一眼,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白公子?白公子?你听见了吗?”
声音再次传来,颜青云瞬间瞪大了眼睛,嘴角挂上一抹促狭的笑容,用口型对萧景元说:“姜淑梅。”
萧景元烦躁地皱起眉头,也用口型对她说:“我赶她走。”
说完,就对着门口说:“我——唔!”
他刚想说,我已经睡了,你走吧。
刚说出一个字,剩下的都被颜青云伸手捂回去了。
不可思议地看着颜青云,后者笑眯眯地挑挑眉毛,踮起脚凑到他耳朵边,小声说:“我藏起来,你看看她要说什么。”
萧景元不想应付姜淑梅,但又对颜青云没办法,无奈地点点头。
这个偏院的屋子都不是很大,颜青云找了半天,都没地方躲,只能跳到床榻上,盖上被子,将床帏落下,挡住自己。
“白公子?!”姜淑梅又催了一遍。
萧景元看了颜青云一眼,无语地摇摇头,整理了一下衣襟才说:“来了。”
姜淑梅都快靠门上了,萧景元猛地一开门,姜淑梅一个趔趄就扑了进来。
也不知道她是真没站稳,还是故意的,眼看就要扑进萧景元的怀里了。
他麻利地一闪身,姜淑梅就趔趄着冲了进来,扑到了圆桌上。
“哎呦!”姜淑梅瞥着萧景元,有些委屈地撅起嘴,“白公子,你好没风度啊。见人家摔倒,都不扶一下吗?”
说着就可怜兮兮地起身,将袖子一撸,露出半截雪白的小臂,指着上面的红痕对萧景元说:“你看看,人家都摔伤了。”
萧景元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很是敷衍地走到一旁的圆凳,坐下来,淡淡地问:“姜小姐,半夜来访,是有什么事啊?”
姜淑梅见他半阖着眸子,根本就不看她的手臂,很是悻悻地自己看了一眼。
她平时很注重保养,身上的皮肤都是白得快要透明,吹弹可破,光滑细腻,她自己都觉得这皮肤很是迷人,没想到萧景元居然连看都不看。
心里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只能说明白公子是个正人君子。
想到这里,姜淑梅又偷笑一下,也坐了下来。
“白公子,白日里人多,总也没机会跟你说两句话。所以想专门来谢谢你。”姜淑梅颔首,眼睛却一直在偷瞄萧景元的表情。
后者不甚在意地捏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地说:“谢我什么?”
姜淑梅继续说:“今天谢谢你救了我爹啊。”
萧景元掀起眼皮看向姜淑梅,后者顿时羞红了脸。
冷笑一声,萧景元眼神戏谑,“姜小姐,不光眼睛不好,耳朵也有暗疾?”
这是骂她又聋又瞎?!
姜淑梅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的笑还挂着,但眼神有些迷茫,“啊?我,我没病啊。”
“没病?”萧景元又收回目光,落在手里的茶杯上,“那怎么听不懂人话?白天的时候,姜大老爷已经说过了,是颜青云救了姜二老爷。与我何干。你应该谢的人,是她。”
姜淑梅暗暗咬牙,她才不想谢颜青云呢。
刚才若不是她故意给自己扎针,也不会这么疼。
本来她还想早点来找白公子呢,结果一直疼得下不了路,到现在才刚刚好点。
收敛了恨意,姜淑梅又娇滴滴地说:“话是这么说。但若不是白公子及时给爹爹准备了厢房,又派人给准备软轿抬回来,我爹爹也是要受苦的。”
顿了一下,“至于颜青云,她是我爹的外甥女,救我爹那也是应该应分的。”
意思是,就算真是颜青云救的人,那也是她应该的。
没什么需要谢的。
自己人救自己人,又是自己的长辈,这是天经地义的。
“哦,这样啊。”萧景元继续说,“那今天姜小姐也不该来谢我。刚才姜小姐晕倒了,还是颜小姐救的你呢。姜二老爷是长辈,不必言谢,但姜小姐和颜小姐是同辈。”
这总该去谢谢吧。
姜淑梅被萧景元的话一噎,更生气了。
还说呢,本来她就是装晕,根本没事,倒是颜青云让她疼了半夜。
但这话又不能说出来。
于是她讪讪地笑笑,“我已经谢过了。表妹说,不打紧的,都是自己人,举手之劳。”
萧景元冷笑一声,心想这个姜淑梅真是说瞎话不打草稿。
颜青云自回来之后,一直都跟自己在一起,哪里见过姜淑梅来道谢。
若不是看在姜家的面子上,萧景元现在就想给姜淑梅一点教训了。
见萧景元又不说话了,姜淑梅继续说:“白公子,今晚见你店里挂着荀连子的画,听你说,你还是跟荀连子有相识呢。那看来,你对书画肯定很有研究吧。”
说着,姜淑梅掏出一幅小像,四四方方比两个巴掌大一些,递过去,“白公子,你看着画怎么样?”
萧景元懒懒地掀起眼皮扫了一眼,还没说话,就见姜淑梅将画收回去,起身往床边走,边走边说:“这边的烛光更亮一些,要不,白公子来这边看吧。”
萧景元想阻拦都来不及,姜淑梅已经走到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