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元将药丸塞进任天召嘴里,几乎是瞬间,任天召的脸色有了好转,但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
抖了抖手中的瓶子,萧景元问任天召,“还有多少药?”
在场这么多人,看上去都不太好,一瓶子药恐怕不够。
任天召恢复了一些体力,直起身来说:“去找颜大夫再要一些吧。”
萧景元透过屏风看向女宾那边,正在这时,传来一声尖叫。
男宾席与女宾席只隔着一层屏风。
这声惊呼刺耳又清晰。
几乎是同时,萧景元就甩开任天召,穿向屏风往女宾那边跑。
任天召不察,身子突然没了依靠,整个人反倒过去,“哎!你这个人,怎么走也不说一声。”
缓缓坐起来,揉了揉摔痛的后腰,任天召听到有人痛苦的哼唧,他回过头去一看,是王进。
他正痛苦地趴在桌子上,欲哭无泪,他今年是真的犯太岁,每次参加宴会都要犯病。
可犯病的显然不只是他。
萧景元闯到女宾席的时候,看到一群女眷,已经纷纷躲到了一起,很是惊恐地看着宴席中央。
那里正躺着一个女眷,而蹲在那人旁边的颜青云,一脸凝重。
“她……”怎么样了?
萧景元迈开长腿走上前,后四个字还没说口,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了回去。
夏玉莲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七窍流血,一双死鱼眼无光地瞪着。
已经丝毫没了生气。
顿了一会儿,萧景元蹲下身问颜青云,“什么死因?”
虽然萧景元心里已经有了计算,夏玉莲的这个死相,八成是中毒。
“中毒。我以为她不过是想戏耍我。没想到……”她竟然是下了死手。
颜青云三言两语,将夏玉莲要给云妃下药,后来被她挡了回去,又换了杯子。
说着说着,颜青云的脸色就沉了下去。
“她是自食恶果。”萧景元知道颜青云一向医者仁心,看到有人死,一定心里不好受。
还抬手揽住颜青云的肩膀,似是在安慰她。
夏玉莲次次都想将颜青云逼进死地,这次又下了死手。
颜青云才不是因为心疼夏玉莲年年轻轻,就香消玉殒。
而是,夏玉莲就这么死了,恐怕有人会在这上面做文章。
颜青云刚想到这一层,就听云妃略带紧张的声音传来,“王妃,信阳王妃怎么样了?”
夏玉莲的样子实在骇人。
在场的女眷,不是宗族的,就是大臣的,全靠着礼仪撑着,才没有彻底混乱,但也都乱了阵脚。
云妃是在场最大的女眷,只能她来主持大局。
颜青云一脸阴沉,对着云妃缓缓摇了摇头。
云妃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下去。
正在她想怎么应付的时候,男宾那边也陆续有人匆匆赶过来。
过来的人,看到夏玉莲的时候,也都都是一顿。
只见一个人忽然扑了上去,哭丧起来,“玉莲,我的女儿啊!你这是……我夏青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夏青一把比一把眼泪地哭,看得在场的人都跟着心痛。
甚至有眼窝浅的女眷,都跟着抹起了眼泪。
夏青的发妻死得早,他倒是有情有义,生怕两个女儿受苦,没再填房。
所以夏侯府只有两个千金,人丁不兴旺,也就渐渐没落了。
但夏侯好歹是侯爷,地位在那摆着。
大家还是给几分薄面的。
夏侯的声音此起彼伏,哭得整个大殿都笼罩了一层凄惨的氛围。
“夏侯,节哀顺变!”梁谦帝从屏风后边走过来,左右两边分别是大皇子和二皇子搀扶着。
这边听到皇帝都来慰问了,也都纷纷行礼,还有人上前去拉扯夏侯。
这么一直抱着女儿的尸体哭,也不是个事儿。
但夏侯大概是太过悲伤,紧紧抱着女儿的尸体,就是不肯起来。
哭的声音还越来越大。
任天召悄声走过来,走到颜青云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说:“我带的药不够,你还有吗?”
颜青云微微点头,从袖兜里悄悄掏出两个药瓶,递给了任天召。
这个动作本是很轻微的,人们的注意力又都在夏侯身上,没什么人看到。
偏偏突然有人突然说:“咱们中了毒,不是任天召神医给了药吗?”
任天召突然被人叫名字,身形一顿,寻声望去,是林行至。
他下意识地跟颜青云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人同时想到了林匠,林行至的儿子,前一阵子,因为蓝眼人的事,与他们师徒结了梁子。
任天召压低了声音说:“林行至肯定没憋好屁。”
他的声音很小,只有颜青云和她旁边的萧景元听到了。
话音刚落,林行至果然阴阳怪气地说:“老夫真是好奇,咱们这厢刚刚中了毒,任神医那边就拿出解药给咱们服下。”
说着眼睛一亮,对任天召说:“任神医,你是怎么知道咱们中的什么毒?”
任天召心里直骂娘,老子他爹怎么知道你们中的什么毒,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