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云忽然觉得下巴被捏住，将她扭过头去。
转眼就装进萧景元不善的眼神，“谁俊俏？你想干什么？”
颜青云闻到好大的酸味，抿抿唇忍住笑，“我说论俊俏还得是你。”
见萧景元的眼神温和了一些，颜青云又说：“病人在我眼里，是不分男女老少的。”
意思是，病人就是病人，再好看，在她眼里也只是病人而已。
萧景元好似很满意，深呼了一口气，放开了她。
人群里乱哄哄地讨论，王进拍了惊堂木，“肃静！”
“既然有人肯主动求医，那就这么定了吧。您看呢？王爷？”
灵王：“好。”
信阳王：“不行！”
“……”
萧景元冷笑一声，“好大侄，不是你说的？只要有人敢赌，你就赌。”
是啊，当然是信阳王说的，可他是没想到真的会有人出来，让颜青云给开膛啊！
但现在骑虎难下了，他还想给多争取一点利益。
“赌是赌，但赌注总得说清楚吧。”
颜青云小手指掏掏耳朵，“信阳王爷，你这话说的，什么赌注不赌注的，这可是人命啊。”
信阳王：“……”这不是灵王先说的？
怎么锅是他自己背呢！
“是啊，这个信阳王怎么一副草菅人命的样子。”
“嗐，人家是皇亲国戚，哪里关心咱们这些小老百姓的死活。”
这些人说悄悄话，一点觉悟也有没有，说的声音大到，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信阳王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
他已经狗急跳墙了，“总之，人要是被你治死了，你就不能再开医馆！”
颜青云觉得合理，点点头说：“成啊。那我要是医活了呢？”
信阳王冷笑一声，怎么可能让你医活呢？
但他面上还是故作为难地想了一会儿，说：“那本王就承认你能开膛救人。”
这算是什么赌注？
毫无诚意。
萧景元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杖，似是不经意地说：“好大侄，颜大夫要是就活了人，你就捐一千两给青云药堂，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如要他的命！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一千两买一个奇迹，值了！”
于是人群又被调动起来。
“一千两可真不少呢！”
“你看不起谁？堂堂王爷还能拿不出一千两？”
“可是你看王爷的脸色啊！不像能拿出来的样子。”
信阳王：“……”本王谢谢你们！
“咳咳，成，就这么定了，本王跟你赌。”信阳王心中冷笑，反正本王肯定让人死在你的刀下！
在门外一直等着的任天召，听到赌局已定，他大声说：“既然是打赌，应该有个主事人，来做评定吧。”
“太尉大人，本王，还有灵王爷，都可以当主事人。”信阳王拍着胸脯说。
任天召缓缓进入大堂，“这还不够，还要有个百姓们都认可的人，这样才能给老百姓们吃定心丸啊。”
信阳王皱起眉，“你连咱们都不信？”
任天召拱手行礼，“不是不信。只是请愿。”
信阳王打量他，心想他一个普通百姓而已，也翻不出什么风浪，“那你说，你想请谁当主事人。”
“老丞相姜子卿。”
五年前，姜子卿以年迈身体不适为由，告老还乡。
此后，无论谁去请，都不能请他出山。
他几乎是闭门不见客的。
后来传出，他得了病，已经走不了路，要靠坐轮椅。
“哼，你真是狂妄，老丞相，也是你想请就能请来的？”信阳王白了任天召一眼。
“老朽不过是行将就木之人，有什么请不出来的。能在临死前见识一番奇迹，也是秒事！”
人群中传来一个老迈的声音。
人群也随之分到两边让开了一条路。
头发花白的姜子卿，坐在轮椅上，被书童推着。
“姜丞相！”
所有人都震惊了。
纷纷来迎接姜丞相。
“哈哈哈，老朽早不是丞相了，王爷、大人，何必拘礼。”
王进非常欣喜，“能够请来姜大人，这场赌局也算是有公道了。”
“好好，只要大家不嫌弃老朽，老朽就当个主事人。”
大家表示欢迎。
姜子卿抬手向下压了下，“但是老朽也有个要求。既然都说颜大夫医术超群，那老朽也讨个私心，还请颜大夫将老朽的腿治好。”
姜子卿的腿都废了五年了，多少名医上门，都没能让姜子卿站起来。
包括在场的唐御医也是去了多少次，都能没帮姜子卿治好。
信阳王一乐，“本王觉得这个要求合理得很。”
说完，目光落到颜青云身上。
颜青云缓步上前，微微蹲下身，在姜子卿的手腕上，摸了脉。
眉头皱起，颜青云有些为难地问：“您当真？”
姜子卿始终维持着和蔼的笑容，“当真。”
“那、那我就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