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婺随后过去将祝家人一个个扶起来,眼神扫过他们的伤口,看着都身上有血口,但好在都是皮外伤。
家主祝海山的刀伤最少,但躲避逃跑过程中难免摔倒,脸撞的青一块紫一块,乍一看那张老脸还有点猪头样。
其中祝蜜紧闭着眼睛,看来是被这血腥的场面吓晕了过去,此时卷缩在祝浩怀里一动不动。
祝俊脸色苍白,两鬓虚汗不停,再看他的上衣和裤子几乎都被鲜血染透,凤婺发现扶他时,他根本就无法自己站起来。
察觉不对的祝祈掀开祝俊的裤腿,看到里面的情况时脸色不由剧变。
祝俊大腿到小腿处有一道又长又深血肉外翻的刀痕,血还在滋滋往外冒,明显是伤到了大动脉,看祝俊痛苦的表情,谁都明白这样下去这条腿恐怕要废了。
冷汗直冒的祝俊声音虚弱如蚊蚁:“我的腿……”这会他除了伤口传来的钻心般疼痛,根本感觉不到肌肉的知觉。
“没事的!”祝祈说着安慰的话,想扯下身上的衣料给祝俊包扎,可当手中捏着满身泥灰,血渍破烂囚服,心中满身酸楚,不由眼眶泛红。
啪,凤婺一张偏门的止血符贴在祝俊受伤的腿上,先避免他流血过多。
疼痛顿减一半的祝俊感激的看向她。
而凤婺看着祝家人个个伤残,愁得不知道怎么才能把他们都带出这里。
特别是祝俊根本不能走动,还需要尽快找大夫医治,不然很可能落下残疾。
凤婺表情沉静,心中想着只能暴露自己了,刚想把祝俊背起来,不远处就传来一声急促的呵斥声:“别乱动,他的腿现在不固定就废了。”
这声音来的很意外,不但凤婺惊顿了一下,祝家人也都愣住了。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林子树荫后,一个穿着灰衫,长相俊秀,眼神炯炯有神的小少年,背着竹篓走了出来。
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年龄,表情有些单纯憨厚,在他喊完后就飞快的跑了过来,路过那五具守卫尸体时瞟了一眼,剑眉皱了一下后才来到祝俊跟前。
凤婺盯着他一路跑过来,看他的装扮和身后竹篓里的草药应该是懂医术的,所以没有阻止他靠近。
小少年看了眼祝俊的伤腿,就解下竹篓,从里面挑挑拣拣后找出几株药草,塞嘴里嚼出药汁后按吐出敷在祝俊的长长刀痕上,然后又取出一排针,动作麻利的扎上几针,很神奇的是祝俊感觉不疼了。
然后他又随手捡了几根树枝,把祝俊的脚固定住,并翻开自己的内衣撕了几个口子扯成布条将伤口缠绕起来。
“伤筋动骨可得上百日,是不能随意乱走动的,你得有人背着,不然这条腿就保不住了。”少年边忙,边像个小大夫般对祝俊叮嘱着。
听着少年这番话的祝俊苍白的脸变的更难看了,紧张地看向自己不能弯曲的左腿。
正当他焦虑时又听少年自吹道:“不过也别太担心,有我在就不会看着你残了,我已经给他上了增肌续筋骨的草药,再服用我的独门神药,能保你一月内又生龙活虎,我的医术可是很厉害的。”
说着他眨巴着单纯的明亮大眼,朝着祝俊摊开了一只白皙的手。
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这个动作,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可这让窘迫的祝家人很少尴尬,囚犯能活着就不错了,哪有银两治病。
见祝俊低下头,少年奇怪看着他们:“你们不会没钱吧?我治病可是要付银两的,就算诊费不用,药费还是要付吧。”
少年觉得自己说的有理有据,摊开的手又转向了祝祈,祝浩,祝海山……
最后轮到凤婺时,他盯着凤婺看了好一会,眨巴的眼睛有亮了几分,就在凤婺以为他要干什么时,他忽然扭头朝着来时的方向喊开,语气兴奋:“二师兄快来,这个小妹妹看着好喜庆啊,我们拿她抵药费带回去吧?”
他这一喊把祝家人都给喊得震惊了,心砰砰跳,就是凤婺自己都以为出现了幻听。
几乎同时,树后传来一个清润的男声:“恐怕她不会愿意!”
凤婺听完脑门瞬间一群乌鸦飞过,是正常人对这个提议必然是拒绝的啊。
反应过来的祝家人,忍着彷徨和恐惧上前把凤婺挡在身后,敌视的看着少年,用态度告诉他,休想。
饶是少年救治了他们,他们也不允许祝家姑娘被人随便抵卖。
少年正在为不能带走喜欢的小姑娘而不太高兴,扭头就看到祝家人愤愤的表情,无辜地愣了愣,傻白甜似的问了句:“你们为什么眼神奇怪的看着我?”
你说为什么,这还用问么?
少年疑惑地用袖子擦擦脸:“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噗,凤婺差点被他逗乐了,好在这严肃的气氛下还是忍住了。
祝海山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装疯卖傻,皱眉道:“感谢少侠相救,我等有能力定会报答,但如今……希望少侠不要提太过分的要求。”
少年表情迷茫,嘴张了张似要说什么。
而还没等他开口,之前那声音再次传来:“他脑子太单纯,没有恶意,刚刚的话你们就当没听到吧。”
清润的声音落下树荫下有人影晃了晃,众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