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捂住口鼻,眼神狠辣的盯着祝家人,步步逼近。
伴随着井内飘出的恶臭祝家众人屏息,视线根本不敢看井内的森森白骨,但此时又人人都知道,不下去必然是被推下去。
作为家主祝海山还是很有担当的带头跳了下去,忠心的老奴苟伯也紧随其后,两老头忍着惊恐,不嫌脏不嫌臭给小辈们清理处一块能落脚的地方。
看到守卫不耐烦的眼神,几个小的也忍着心中恐惧,用不屈服的精神跳下了枯井,都视死如归。
哐当,头顶被守卫扣上了一个井盖,还好只是有几根稀疏的铁杆镶焊,在墙壁上火把的照射下让枯井内不至于那么暗。
可这火把也没发挥多久的余光,视线越来越暗。
祝家几口人都被这突变弄的不知所措,过分的安静配上虫蚁的咀嚼声只是让枯井内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不管祝家人如何不喜欢凤婺,这一刻她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和祝蜜的位置是最安全的。
没有靠近白骨,也没靠近边沿,身后有个祝浩,两侧是祝俊和祝祈,前面是祝海山和苟伯。
凤婺抱着脑袋埋在她怀里的祝蜜站正中间,两人小身板被包围着。
就仿佛在县衙牢房那天,不管他们嘴里说什么,又表现的如何,动作上确是护着她的。
虽说四周的恶臭让她泛呕,但此时的凤婺心情还算不错。
不过看到祝家众人面上乌压压的大凶之兆,她又有些烦躁。
她不确定是不是因为祝家人来了这枯井。
这里阴气弥漫,常人在这里待上几天,轻则生病,重则神经错乱丢了命,好像也说得通,可一时半会还要不了他们的命,也有机会逃出去的。
凤婺思忖着保命要紧,还是隐藏实力要紧……神识探进木戒指空间。
“你干什么?”
凤婺刚伸出的手腕突然被抓住,是洞察力敏锐的祝祈。
他这一抓,凤婺手里的黄色符纸也露了出来,瞬间一家人的目光纷纷看向手里的符箓。
凤婺只得解释:“这是驱阴符,我怕这里阴气太重…”
她还在想怎么解释这符箓的来历,话没说完,就被祝浩把手给拽了回来。
怒视自家哥哥:“小七又没犯什么错,我们现在都是阶下囚,三哥何必还要针对她!”
凤婺能感觉到此时祝祈的状态是紧绷的,也不一定是真针对她,只是生死绝境中不信任而已。
原主的记忆里关于她跟祝家的兄弟姐妹为何关系平淡,只知道跟她父亲犯事有关,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凤婺就不得而知了。
凤婺刚想把符箓激活,耳边就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苍老声:“这段时间几位少爷跟五少爷因为七小姐你多次发生的争执,七小姐若是懂事就别添乱了。
祝家现在这个情况,不如劝几位少爷和好如初,老爷也能少操点心。”
凤婺顺着声音抬头,是家奴苟伯。
似乎每次发生什么,这奴才都会见缝插针,不阴不阳的说上几句,看似好意规劝,实则带着挑拨和暗讽。
借着昏暗的火光,凤婺看向家主身边头矮小却眼神精明的佝偻身影,那表情压根不怕这话惹凤婺生气。
见凤婺盯着他看,更是一副底气十足,句句肺腑之言为祝家着想的样子。
家主低着头也没觉得他的忠仆说得不对。
凤婺感觉到祝浩揽了揽她的肩膀,把她拉入他的怀中,像给她一丝安慰。
但凤婺哪是忍气吞声的主,抬头冷笑道:“这话我就听糊涂了,我们祝家人再怎么吵闹也是自家的小打小闹,苟伯作为祝家的奴才,该做的是帮忙化解主子们之间的矛盾,而不是火上浇油,好在我们知道你是祝家老人,对祝家一片忠心,不然还以为你是在挑拨离间呢。”
这话落下,井内一时鸦雀无声,比之前更安静的同时都转头看着凤婺。
凤婺能感觉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包括揽着她的祝浩,和她怀里的祝蜜都抬头看她。
也是,她在众人跟前一直秉承着原主的低调沉默,之前无论是谁说她,她一般都是安静的当人放屁,就是为了不引起怀疑。
可如今她也看清楚了,这些祝家人根本就不了解原主,哪里存在什么怀疑她身份。
苟伯被凤婺这番夹棒带枪的反讽半天没反应过来,盯着凤婺灼灼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老脸神情诧异还带着点意外。
他一旁的祝海山都抬起头来,一直以来都处变不惊的他眼里都有了些许波澜。
他看了眼这个侄女,眼里划过什么又快速退去,说了一句公道话:“小七说的在理,老苟,她是主你是仆,日后说话注意着些分寸。”
苟伯忙应道:“是,老爷,是我逾越了。”
说着又古怪看了凤婺一眼,低头没有争辩。
祝家老三祝祈看着凤婺,跟前几次一样眼神中带着审视,只是这一次明显要更久一点。
苟伯是祝家的老人,虽说是家主的忠仆,但在祝家更像是位长辈,祝家人都给他三分薄面,没跟他说过重话,像凤婺这么大胆直白还是头一份。
这个七妹妹比他想象中更胆大,有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