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忍着没说话的老奴苟伯开口道:“四少爷,你别怪五少爷,他还小,心地又醇厚善良,很容易被一些小恩小惠冲昏头脑,等时间长了他就明白了。”
祝泱听了冷哼一声,这么容易被收买就是个没良心的,爹娘白疼他了。
想到这里他又扭头看向祝俊:“六弟,你是不是也跟老五一个立场?”
突然被点名,祝俊咽下口中的食物却没有接话,气的祝泱跺脚后独自走到一旁埋首缩在角落。
这一出闹的,凤婺不知道祝泱丢了平安符,只是给祝浩重新备了一张。
这之后,隔三差五凤婺就会去塞馒头给祝浩,眼看空间木戒指里食物见底了,凤婺洗着碗正想着要去哪搞些吃食……眼皮突然狂跳。
惊的她立马蹿了起来,扔下手中洗的碗就跑了出去,西边红霞已经淹没在黑夜里,风沙飞扬中隐隐看到城墙上一个身影被掉落的大石头砸中脑袋。
屋内有妇人调侃道:“这小丫头干嘛,尿急吗?”
武大娘横了多嘴的妇人一眼,放下菜刀跟了出去。
凤婺心神不宁,但想着他们身上有平安符不会有事的,可等她寻到城墙工地看到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护卫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扛着个昏迷的人走下城墙。
“祝泱!”随着祝家三兄弟歇斯底里喊着追上来,凤婺知道自己还是出意外了。
三兄弟挡住守卫去路,扑通一声跪下。
咚咚咚~在坚硬的地面上就是三个响头。
“大人,他还没死,求求你救救他!”
只是几日不见,再见凤婺没想到是这种情景。
高大的守卫一脚踢开挡路的三人。
“犯人是没有资格请大夫的,这点规矩都不懂嘛,这小子活不过今晚,就不要耽误老子的时间了。”明显是这种场面见多了,已经达到冷血无情的境界。
闻言,老五祝浩不愿接受的摇头哭喊道:“不会的,四哥不会死的,他只是被砸了一下晕了而已,三哥你说是不是?”眼神有些空洞的双手抓住老三祝析的肩膀摇晃。
祝析一脸悲伤瘫坐在地,他清楚犯人是没有人权的,伤了病了只有硬抗,抗不过就是死,这让他年少的心灵充满凄凉。
“大人,你不要把我四哥扔了,他会好的。”十二岁的老六祝俊一把抱着守卫的小腿,哭喊着不撒手。
守卫毫不留情的踢飞祝俊,走入黑夜中。
凤婺紧抿双唇,默默地偷偷追上守卫。
不远处的武大娘一切尽收眼底,觉得凤婺的行为诡异,狐疑她为什么知道家人出事了但又欣赏她有胆识,只是这种状况下她找到人恐怕也只是一具尸体,惋惜的转头回去了。
祝泱的情况的确很糟糕,被随意的丢弃在一个尸坑里,里面有无数的骸骨和鼠虫,周围阴气弥漫,阴魂漂浮,这环境不死都得死了。
好在凤婺赶到及时把他拉出了尸坑,现在人虽然昏迷着但还有呼吸。
黑夜,一个小身板把祝泱偷偷背回了柴房,把屋里缩在角落等凤婺的祝蜜吓了一跳。
一抹月光下,看到满脸是血的老四祝泱,祝蜜捂着小嘴不敢惊呼。
“四哥!”喃喃声中眼泪决堤。
凤婺让她去找点水来,额头的伤口需要清洗杀毒不然容易高烧发炎。
凤婺对祝泱施展清洁术,但祝泱之前的环境实在太差,到半夜还是因为感染引发了高烧。
摸着他滚烫的肌肤,看着他冷热交替抽搐的身体,吓的祝蜜不知所措又不敢大声哭出来,怕惊动别人只能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本是砸伤脑袋流了很多血,又加上这一个多月来的遭遇,吃不饱没营养还要做超出负荷的体力活,才十三岁的祝泱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凤婺也心中焦急,于心不忍的同时祝家少年死一个都是她的失败。
现在急需退烧药,可她又没有。
去城里药铺买,她是囚犯不可能放她离开这里,想来只有偷偷溜出去了。
跑快点的话,来去半个时辰加上熬药的时间最少得一个时辰,凤婺心中盘算的,人就站了起来往外走。
“七姐,你不要走!”祝蜜害怕的上前一把抱住凤婺。
“别怕,有七姐在,我不会让四哥出事的,你看好他等我回来!”
看着凤婺坚定的眼神,祝蜜心也安定了不少,觉得七姐浑身都在发光。
凤婺脚下生风,灵活的避开在打瞌睡的几个守卫,翻过木障向城中一路狂奔。
似贼一样的溜进了一家药铺,自己抓了三天的药量,还拿了一个药罐,随手又借了一个熬药的小炉。
后厨的事情忙完,凤婺都会找机会四处溜达,远远能看到这里的男囚都住在城角下的破屋里。
桌上有个小茶壶,正好用来装药汁,也借来一用。凤婺拿出银元宝没舍得放下,留下五两银子外加一张欠条。
匆匆又往回赶,在半道找了个人烟稀少空旷的地方,把药给熬好倒进了茶壶,做完这一切东西都塞进空间木戒指后又避开守卫翻了回去。
祝蜜等的焦急,看凤婺回来忍不住迎了上去。
“嘘!你把他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