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妙菱藏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看着这位夫人,见着了大皇子,不光没有起身迎接,反而红了眼圈,将纤柔地身子转到一边去:“你是有皇子妃的人,还总来找我干什么?你当我是什么?你在外养的玩物吗?”
说罢,便抖动瘦弱的肩膀哭起来,湿了素白绣着雅致梅花的手绢。
一向狂妄的大皇子,却丝毫没有为她的无礼感到生气,反而焦急走了过来,轻柔地扳回她的身子:“不要胡说,你我长相厮守了六年,我对你的心意,一直都没有变。”
那女子仿佛很委屈:“说这些做什么,我知道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我不能拖你的后腿,只是,只是当我让自己死心的时候,你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的来找我。”
“我如今成了这样的人,不如一死了之,也省得被人知道了以后,会成为你的污点,我……我只是可怜孩子……”
她娇容上布满了泪痕,与枸莺莺是完全不同的韵味。
枸莺莺是一个十分美貌没有自我的空壳美人,被真正养成一个可供男人摆布玩弄的美人。
而眼前的美人,比枸莺莺姿色还差两分,但是一身白衣楚楚可怜,字里行间都充满了宁折不屈的骨气,更让男人多了几分赞叹和怜爱。
“都怪我,若是当时我娶得的人,是你,就好了。”大皇子周景和不忍心心爱的女人伤心,十分懊悔。
“不要说这些傻话,当时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了,那一夜,也……也只是误会,你不用管我的。”美人娇弱,如此哽咽道。
何妙菱来时,调查过这个女人,她叫梅诗韵,祖籍辽州的,家中行商,将她嫁给了本地知县之子,这知县是京城北安侯府的嫡出三房老爷,嫡子也是侯府的孙子辈,也很受重视。
嫁了北安侯府三房嫡出三少爷,梅诗韵一个偏远地方的商户女,也算是一步登天了,却不成想,两人成亲才一年,在回京探望祖父祖母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京城了的一处密林里,竟然遭遇了劫匪。
梅诗韵的丈夫当场被一剑穿胸,她险些被拖到一旁的小树林里,就在这个时候,大皇子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
再详细的,就不知道。
梅诗韵被北安侯府的人安排在这里,守寡。
而大皇子隔三差五偷偷前来幽会,肚子里号称是丈夫遗腹子的梅诗韵,生下了一个儿子,其实是大皇子的血脉。
何妙菱悄悄地撤了。
回去跟疾风讨论起来:“这第三任的大皇子妃,其实是她的小姑子?”
疾风点头:“是。”
何妙菱秒懂,大皇子真是野心勃勃,她就说,怎么前两任的大皇子妃娶的都是身份低一点的官家小姐,怎么第三位娶的是二品大员的嫡女,原来,是故意的。
到时候等他成了事儿,北安侯就是知道大皇子和自己府上长期守寡的侄儿媳妇勾搭的事儿,也只能因为自己女儿还在大皇子的手上当皇子妃,而选择忍气吞声。
大皇子妃她知道自己的婚事,其实被挟持,甚至给这么一段不堪的感情当障眼法的吗?
“大皇子妃轻易不出门,看来我得想办法接近一下北安侯府了。”她说。
何妙菱心里有事儿,但是也没有忘了催何姑妈还钱。
何姑妈被逼的嘴角都长泡了,冲着何老太太哭个不停:“这是要逼死我,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她又花不完,从指头缝里漏出来一点给我们花,又怎么样了?”
“她就这样吝啬?娘,我又不是外人,我是她嫡亲的姑妈啊。”
“珍珍好容易又订了人家,我已经透露了,压箱底的银子至少两万两,现在好了,两百两都拿不出来,珍珍要是再被毁了亲事,这辈子就只能当尼姑去了,呜呜。”
何姑妈是真的伤心了。
何老太太被她哭的心烦气躁:“你说你,明知道她是属铁公鸡的,你还敢偷她的银子,你是疯了,现在你让我怎么办?她以后是太子妃呢,我这个当祖母的都不敢给她脸色看,我怎么替你说好话?”
她这个女儿,简直不记打。
“娘,你想想办法,帮帮我,这事儿就让她算了吧,这事儿要是她抬抬手,以后我拿她当亲生女儿疼。”何姑妈对天发誓。
何老太太却不信她。
“这事儿我没法管,你也别只是求我,你这段时间弄钱的时候,你家老爷不也是沾了甜头?你问他要去,能凑一点是一点。”在何老太太看来,至少有个还钱的态度,说不定孙女何妙菱的能放她一码。
何姑妈提起自家老爷,就觉得心寒,咬牙切齿地骂道:“那没良心的东西,看着我在娘家什么也不是,立马胆子就大了,天天窝在尤娘子那里不回来,我的孩子们就像没有爹一样。”
“娘,他还有脸替自己的外室子问我要笔墨钱,无耻!”
何姑妈骂的难听,何老太太却是听腻了,摆了摆手:“你回去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