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到了京城,你会以什么名目去关押枸莺莺母女呢?”
这是重点。
如果是敌国人质的身份,枸莺莺一个人还好说,顶多是窝藏在京城的一个奸细。
可沈兰薇姐弟二人,又怎么说。
更重要的是,她担心皇上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如果周靖淳没有实话实说,父子之间必生嫌隙,若是实话实说,永兴侯府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如何妙菱所想,周靖淳也没有想好,会怎么样。
他摇了摇头:“就看永兴侯,怎么想的了?”
他冒着危险,将自己的行踪露了出去,连他那个好大哥周靖赫都派来杀手想要杀,他就不信,永兴侯会没有动静。
一行人现在一个小镇上停留,囚车全都被遮盖了起来,关在一处僻静的院子里。
周靖淳等人开始洗漱休整,何妙菱也吃到了热汤热饭。
交通不便,真是处处都不容易。
何妙菱想着,水泥是怎么做出来的呢。
等何妙菱吃过午饭,在休息的时候,听说枸莺莺是真的有点不对劲了,随行的大夫已经束手无策。
何妙菱想了想,走到僻静的小院里,命人将黑布揭了下来,露出里头蓬头垢面的枸莺莺母女,却没有在一起,枸莺莺侧躺在囚车里,没有动静,沈兰薇害怕地缩在一个角落里。
她眼神失神地坐在另一个角落里,努力离枸莺莺远远的。
“这是你母亲,你就这样放着?”何妙菱语气淡然地问道。
沈兰薇回过神来,看到是何妙菱,眼睛顿时迸射出亮光来,她扑了过来:“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
何妙菱眯起眼睛:“为何是来救你的,不是来救你母亲?”
沈兰薇一愣,眼神山说起来:“不,我说错了,是来救我和我母亲的,是不是?”
说着,她激动地看着何妙菱,眼泪哗哗地掉下来:“何妙菱,求求你,救救我们,好不好,只要不让我受到这样的折磨,不要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何妙菱眼神看向了枸莺莺:“真的,什么都可以?“
说着,她拿出一粒药丸:“先给你母亲服下。”
她已经考虑过,如果就这样简单的结束枸莺莺的事,对永兴侯府和她来说,还够弥补对永兴侯府造成的影响,如果换一种办法呢。
戴罪立功,也不是不可以。
沈兰薇不知道何妙菱在想什么,她心眼多,刚才没有叫何妙菱表姐,就是心里清楚,何妙菱不会因为这层淡薄的血缘关系会对她特殊对待了,所以她才老老实实叫了她的名字。
她急忙拿了药丸,给枸莺莺服下。
何妙菱拿出她的手腕,把了把脉:“还死不了。”
不得不说,枸莺莺这身体玄幻的很,所谓娇弱,那是锦衣玉食的好日子给养出来的,所谓旧疾,就是当年被苟国追杀的时候,受到的一些旧伤。
有的人天生对疼痛很敏感,枸莺莺就是,看看她女儿沈兰薇,不管怎么样折磨,她现在都还能活动自如,身上的刀伤没有好,她也没有反应。
但是枸莺莺呢,从头到尾,就没有对她动过手,她自己就痛苦的不得了,难以忍受,现在已经陷入昏迷。
沈兰薇发现母亲的呼吸稳定了许多,她咬了咬嘴唇,至少现在,她明白自己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何妙菱了。
她眼珠一转,就继续开始掉眼泪:“我错了,我不该给你下毒的,我那时候只是害怕,我和母亲无依无靠,侯府的人追杀我们,高县令,就是那个高知文,又强迫我母亲,我害怕母亲如果失去清誉,会想不开,这样也对不起我父亲,我那时候,真的是糊涂了,才犯下了那样的错事。”
“让你受苦了,对不起,对不起。”
沈兰薇哭个不停,抽抽噎噎,一副已经诚心悔过的模样。
何妙菱却摇了摇头:“这些废话,你还是留着吧,我能活着,是我命大,万一,我死了呢。”
沈兰薇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她索性端端正正给何妙菱跪了下来,她知道,夏国的人对磕头很讲究,哀求一个人,给她跪下,给她磕头,是最能表现自己诚意的动作。
她立刻就跪下了,给何妙菱磕头:“对不起,对不起,何姑娘,求你原谅我。”
沈兰薇真的够狠,何妙菱没说话,她就一直跪着,一直磕头。
看着她泪眼汪汪,摇摇欲坠却强迫自己继续磕头的可怜样子,何妙菱沉默片刻,转身离开。
沈兰薇却不知道她走了,仍然继续磕头,直到她实在没力气了,靠在囚车上,才发现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她眼神倏地冷下来,长长的指甲狠狠的刺进掌心里,她都感觉不到痛。
何妙菱,这个女人,她的心怎么就这么狠?
她低下头去,至少,自己刚才表现的不错,何妙菱但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