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里坐着的人,都是以傅老夫人为首的女眷们,个个都在人情来往上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的眼神。
一下子就看出了傅玉泽眼里头的情绪。
太赤果果的,就是魏婌也发现了。
这让她怎么受得了:“六哥哥,你这是做什么?我才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姑娘,你为什么就偏心她,不偏心我?”
魏婌向来没有规矩,傅家的人都习惯了,这样的口吻,也颇有些小孩子之间吵吵闹闹的样子,从前不以为意。
现在却忍不住皱了眉头。
“魏姑娘,你慎言,跟我年龄相符的姑娘们太多了,她们都是跟我一起长大的,难道我都要去偏心吗?”傅玉泽对魏婌不屑一顾。
魏婌哭了,盯着傅玉泽无情的俊脸,眼泪哗哗地掉。
看着人都不忍心了,傅玉容不禁劝她:“别哭了,哭就不好看了,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魏婌不肯,扭着身子不愿意,就是一边哭,一边盯着傅玉泽。
就想让傅玉泽看在她这么可怜无助的份上,也心疼心疼她啊。
可傅玉泽冷面无情,查看何妙菱没有受伤之后,松了口气,说道:“你玩累了吧,那就回去休息休息吧,等过几日我伤口好多了,我就带着你到太阳府去转转,让你领略一下我们太阳府的风土人情。”
魏婌觉得自己仿佛被傅玉泽的温柔刺瞎了双眼,这般的羞辱,她实在受不了。
“傅玉泽,我恨你,呜呜。”魏婌哭着奔了出去。
傅玉容急忙要跟上。
傅老夫人已经皱了眉头,示意傅三太太:“你去看看,等会带着些礼物,送魏婌回去的时候,替我向魏夫人赔罪。”
傅三太太立刻点头,去追魏婌。
傅老夫人就对傅玉容说道:“你魏婌这样的性情,你跟她来往,心里也得有个章程,不能由着她对你一再任性,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以为我们家是哪里?”
傅玉容羞臊的红了脸,傅二太太也恨铁不成钢:“老夫人说的对,你为何要对魏婌低声下气?”
在闺中的时候,女儿也是温柔得体的大家闺秀,怎么嫁到了江家去,就好像低人一等似的。
那魏婌算什么东西,不就是江家那姑娘的小姑子吗。
傅玉容想起自己在婆家的委屈,几欲落泪,但是强行忍住了:“是,祖母,母亲,我记得了。”
自家姑娘这么老实,婆媳两个越发不放心了。
傅玉容忍不住看了何妙菱一眼,眼里带着歉意:“孟姑娘,今日的事儿,对不住。”
何妙菱摇了摇头:“没事儿。”
傅玉容点点头,这才去了。
一场风波终于过去了。
傅老夫人这才看向了何妙菱,想说什么,又看到孙子对她拼命使眼色,又焦急又担心,她不禁心软了。
只能摇了摇头:“好了,我也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傅二太太也有些疑惑傅玉泽对孟姑娘就这么不一般?
但是,她又不是傅玉泽的亲娘,只是婶娘,也没有立场去问。
何妙菱随着傅玉泽出门,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傅玉泽心虚起来:“怎么了?”
何妙菱摇了摇头:“没什么。”
问多了不好。
且说魏婌回了魏家去,把自己受的委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魏夫人当时就恼火了。
但是傅三太太态度诚恳,一再道歉,还说是傅老夫人的意思,都是姑娘家们开玩笑。
魏夫人知道自己女儿是什么德行,什么开玩笑?
那就是不知道这太阳府的天到底是谁,就无知无畏的敢在她女儿的头上撒野了。
当着傅三太太的面,她一脸的无奈地装大度:“原来是这样,我家婌儿从小给我惯坏了,你也知道,我和我家老爷将她当做掌上明珠,宠着她,惯着她,她要星星,恨不得给她摘星星,她要月亮,恨不得给她摘月亮。”
“现在她已经大了,我也说过她了,以后不好再小孩子气了,要学会当个大人,今日给府上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魏夫人是小妾上位,说话最是滴水不漏,还很能放下身段。
这话说的傅三太太心里松了口气,她还怕魏夫人发怒呢。
见她松懈下来,魏夫人就问了:“只是,我很是好奇,那位孟姑娘到底何方神圣,能在你们傅家这样书香门第当贵客?”
傅三太太刚松了口气,这心就又提起来,她并不知道内情,就道:“孟姑娘会医术,玉泽的伤口就是靠着她的药才止住血的,恢复的也很快。”
“很快?”魏夫人疑惑起来。
自己老爷是武将,练武的时候受伤那就是家常便饭,她见过他身上的伤口,没有什么药见效会非常快的。
傅三太太含笑点点头。
魏夫人眸光一闪:“那,不知那位孟姑娘还有多余的药没有,我跟她买,你也知道,我家老爷是冲锋陷阵的武将,家里最缺的就是这些止血的伤药。”
傅三太太心就提起来了,刚刚才放下警惕心,就被套了话。
她很是犹豫:“那我回去问问吧。”
魏夫人含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