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心里有自己的傲气,是以,她强忍着心里的恼怒,对何妙菱露出一个亲和的微笑来:“菱儿,我就知道,我们到底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是舍不得我这个姨母出事的,是不是。“
明明是求着何妙菱,却还要摆出一副自己不占她便宜,何妙菱该有这样觉悟的姿态来。
何妙菱今日已经生气了,面色沉沉地盯着她:“有些话,你是想在这里说出来吗?”
“好啊,大不了我也豁出去,就在这里听一听。”
放从前,她可不敢赌贤妃脑子会不会糊涂,会不会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可今天,她不担心了。
贤妃怕死,怕到了宁肯拖着娘家人一起去死的恶毒程度,所以,她肯定不敢在大门口,当着宫人的面就说出来。
贤妃变了脸色,默默深呼吸之后,才示意和周靖克:“你就在门口等着。”
三皇子周靖克变了脸色,永兴侯府到底有什么秘密,竟然连他都要瞒着?
何妙菱眼底闪过一丝惊疑,跟着虚弱的贤妃进了寝宫里头,房门紧闭,周靖克在门口站着了,也彻底杜绝了会被人偷听的可能。
“菱儿,你可不可以答应我,要是我说了,你以后就再也不会找我的麻烦?”她接连逃过两次生死劫难。
一次是冲动下吃了妹妹沈涟漪留下的秘药,差点死掉,被何妙菱给救了。
一次就是刚才,她害了沈涟漪性命,被揭穿到皇上的面前,她威胁了何妙菱,才留下了自己这条宝贵的性命。
她实在经不起第三次折腾了。
实话说,她从心里,真的是怕了何妙菱。
听了贤妃厚颜无耻的要求,何妙菱就笑了,眼里带着浓浓的嘲讽。
“娘娘,我该不该说你太天真呢,有时候,人活着反而比死更痛苦。”
贤妃变了脸色,她当然是知道的,只是,她眼珠偷偷转了转:不管怎么样,人反正的是活着的,以后才会有无限可能。
“菱儿,姨母真的知错了,以后我就老老实实待在我这个寝宫里养病,什么都不管了,好不好?”
贤妃是真的示弱了。
何妙菱将她瞧了瞧:“想让我相信你,那就先拿出诚意来。”
贤妃本还心存侥幸,糊弄一下,能不能先把何妙菱糊弄走了,结果,说了半天,还是要知道永兴侯府到底有什么秘密。
她不想说,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何妙菱却已经没了耐性,眼眸逐渐变得冰冷:“我已经不想忍了……”
眼看她要发怒了,要做什么了,贤妃霎时间变了脸色:“好,好,我说,我说。”
事已至此,贤妃咬了咬牙,才缓缓地开了口,说出了那个藏在心里十来年的秘密。
何妙菱听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事儿是真的?这怎么可能?”
她都要飙脏话了,这怎么可能,这果真是要抄家灭族的死罪啊!
她甚至都要怀疑,上辈子被株连九族,沈兰若私通外男的事儿,只是占了一部分,这件事才是给了当了皇帝想要对永兴侯府过河拆桥的周靖克,彻底颠覆永兴侯府的借口。
何妙菱神思恍惚,根本不能相信。
贤妃却含泪说道:“我当时也不信,是你舅舅跪在我面前,求我的,问我该怎么办?这件事,我能怎么办呢?已经上了两个孩子,是活生生的生命,我能将他们母子三人全都弄死吗?”
她现在倒是跟娘家人讲亲情了,好像今天拿娘家所有亲人威胁何妙菱的人,不是她一样。
“我会亲自去看,要是这件事是假的,我不会饶了你。”
她面上不会对贤妃怎么样,但是她有的是办法,能让她生不如死。
贤妃现在的身体,犹如风中残烛一般,心神在此时已经耗尽,疲惫不堪,只觉得浑身虚弱,头也隐隐作痛。
“我发誓,是真的。”
何妙菱站起身,便要离开。
贤妃忍不住了:“你能不能给我解药?”
“你这又不是中毒,哪有什么解药?”何妙菱回头看她一眼:“人虽然说我是神医,可我不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神仙,你的五脏六腑都被你喝下的药水侵蚀过了,谁也修复不了它们。”
这是不可逆转的肝脏肾脏等器官的衰竭,到后来,甚至会引起神经性头痛,双目失明等,她活不过一年了。
但是这句话她没说。
贤妃自私狠毒,自己要死了,就要把娘家人一起拖入地狱,要是知道了这个,她肯定又要发疯了,不知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何妙菱毫不留情地离开,贤妃头疼欲裂,终于还是倒在地上,抱着头,痛得蜷缩在一起,浑身发抖。
何妙菱出了宫门,马车里,她静静地回想着贤妃告诉她的话。
实在是太可怕了,外祖母恐怕也不知道这个事儿吧。
马车徐徐行驶过热闹的街道,正准备回府的时候,马车被拦住了。
“小姐,是卢夫人在旁边的茶馆里,请你去坐坐。”马车外随性的婆子说道。
何妙菱愣了一下,今日事儿多,竟然忘记了卢家的事。
“好。”
如果没猜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