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她眼前一阵恍惚,差点晕过去。
“母亲。”
贤妃惊呼一声,想伸手扶着。
这是这段时间打击太多,老夫人到底年纪大了,竟是真的承受不住了。
眼看着人往后栽倒,何妙菱伸手扶了一把,银针快速在她身上刺了几下,让她清醒过来。
侯府老夫人昏沉沉的头脑逐渐清明,一看是何妙菱救的她,她下意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菱儿,菱儿,救救你姨母,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了。“
何妙菱被她死死地抓住,抽不开她的胳膊。
贤妃也趁机悲戚起来,她开始说遗言:“……母亲,女儿以后不能再孝顺你了,女儿先走一步,……我不孝,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下辈子,我还愿意做您的女儿,到时候,我们再母女……团聚……”
说罢,又呕出一口血来。
侯府老夫人痛不欲生地扑了过来,抱着贤妃:“我可怜的女儿啊,为何吐血的人不是我,老天爷啊,就把我这条老命收走了吧,放过我的女儿,呜呜呜。”
两人抱头痛哭。
何妙菱在一边看着:“……“
然后,她就坐到了一边去,看着这母女两个能演到什么时候。
母女俩哭了一通,始终没有听到何妙菱愿意低头的声音,甚至,她还坐到一边看起戏来了。
老夫人顿时心口闷痛。
贤妃也是长见识了,在宫中,随随便便的一个女人,都能有八百个心眼子,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何妙菱这种的,明明是直来直往,看起来很好懂,很好骗的一个女人,却明明是最不好拿捏,最不好骗的。
换而言之,她比她们更聪明。
是她看走了眼。
她悄悄拉了拉哭的投入的母亲,侯府老夫人察觉女儿拉她的衣角,抬头一看,就看到何妙菱静静地看着她们,一双清透的眼眸,仿佛可以洞穿一切。
何妙菱见她们都停下来了,才说了一声:“想让我救她,也不是不可能。”
她竟然答应了。
那母女两个相视一眼,眼中都是怀疑。
“当然,我也不是白救的,贤妃娘娘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我母亲到底是谁害死的,我保证,会饶你一命。”何妙菱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看着贤妃的面容,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从头到尾,她都知道,下黑手的人是贤妃。
可她没有证据。
过去的事儿,也没办法再翻出来说。
只是,惩罚一个人,死亡,并不是终点。
贤妃下意识低下了头,沉默下来。
侯府老夫人一愣:“你娘不是自己从楼上摔下来的吗?”
何妙菱没说话。
贤妃也没有说话。
老夫人不傻,沉默片刻,就看向了贤妃:“难道,是你?”
贤妃流泪,她想摇头,但是此时她的头仿佛千斤重,她动也动不了。
不等她回答,老夫人立刻作为反驳起来:“不,不可能的,看看我说的是什么话,你们可是亲姐妹啊。”
说完,又看向何妙菱:“你娘就是出了意外,不要再在这里强迫你姨母了,姐妹相残这种事,肯定不可能。”
“换别的,你到底要让我们做什么,你才能救了贤妃娘娘,只要是我能答应到的,我全都答应你。”
何妙菱听着,觉得好笑:“包括以后不给沈兰若补贴嫁妆?包括不给私底下给沈承志小金库?”
侯府老夫人顿时变了脸色。
她简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把这些事都全部猜中了。
她心里,虽然对孙女沈兰若生出芥蒂来,但是总还用女儿就是向着亲娘的想法,试图麻痹自己,沈兰若比起她这个祖母,确实更信任她的亲生母亲小王氏,这是人之常情。
她一个当祖母的,不该吃醋孙女向着自己亲娘的。
所以,她还是愿意在沈兰若出嫁的时候,把原本就偷偷给她的嫁妆,贴补进去。
还有何妙菱提及的沈承志。
既然嫡长孙沈承业要继承家业,她从小就疼爱是沈承志要靠着微薄的一些家产去拼自己的前程,那怎么能少的了银子呢,她私底下也给沈承志准备了一份财产。
看侯府老夫人默然不语的模样,何妙菱就知道,她猜对了。
“母亲……”
贤妃虚弱地唤了老夫人一声。
老夫人这才回过神来,将女儿抱在怀里,并不看何妙菱的眼神,嘴硬道:“侯府如今已经穷了,还欠你二十万两银子呢,我哪有银子能贴补给兰若和承志。”
“呵。”何妙菱嘲笑一声。
老夫人抿了抿嘴唇,脸色更加难看:“大不了我答应你……”然后她再私底下偷偷给。
“还是别吧,搞得好像我见不得他们兄妹过好日子似都,我只是想提醒祖母,别总是逮着最肥的使劲喂,人家母女俩正跟蒋家的老大赚大笔的煤炭银子呢,不缺你那点补贴。”
“你这样偏心的老太太,只顾着自己的喜好,喜欢的儿女,你狠着宠爱,不喜欢的儿女你权当看不见,不缺钱的,你使劲贴补,缺钱的,你反倒无动于衷,你至今还不觉得自己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