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娘哭也怕被人听见,她一手捂着嘴巴,压抑地哭着,一手死死地抓着何妙菱的裙摆。
其实何妙菱是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件事是跟李姨娘有关的。
她要是阴险狡诈的一点,直接可以咬死了,不承认。
但是她面对何妙菱,直接承认了,她没有想过跟她耍一点心机。
冲着李姨娘对她的信任,何妙菱不由叹了口气:“我会尽量替你求情。”
李姨娘听了,浑身虚软地坐在地上。
何妙菱等着她自己缓过劲儿来,没有说什么。
李姨娘心里清楚,无亲无故的,何妙菱愿意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她的善良了。
她深呼吸一下,擦干眼泪,爬起来,将那盆水仙花搬了过来。
“表小姐,它就在这里。”
说完,她用绣花针轻轻扎破指尖,只需一点点的血,何妙菱就看到一只跳蚤一样小的虫子,从泥土的缝隙里爬了出来,直接张开小小的翅膀,飞到血上。
“这个毒虫,我是无意间在侯府得到的。”
她说起了过去的事儿,目光就看向了何妙菱:“我说,我是从老夫人身上得到的,你能相信吗?”
何妙菱猛地愣住了:“我外祖母?”
李姨娘点了点头:“那一日,我在假山石下找猫的时候,无意间听到老夫人和宫里来的嬷嬷在旁边说话,老夫人说,那东西已经销毁了,娘娘从此以后就可以放心了。”
“那嬷嬷就走了,老夫人一个人还在心有余悸地喃喃自语,怎么会有如此邪性的毒虫,竟然是用人的血去喂养的,还能操控它,真是可怕。”
“我听不明白,就没有当一回事,准备离开的时候,不小心在石头上划了手掌,等我回到屋里的时候,才发现这个虫子正爬在我的伤口处,已经吸饱了血。”
何妙菱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觉得这东西倒有点像人口口传说的蛊。
“你是怎么发现这毒虫的驱使办法的?”
李姨娘说:“我听老夫人说可以用血操纵,我就试了试,我不知道这个毒虫会对沈兰若造成那么大的伤害,宫里的事儿,我那时候根本就不知情。”
何妙菱信了,当时那个嫔妃死的时候,脖子以上脸都是黑的,恐怖的像个怪物,宫里都不准人提及,何况是宫外的李姨娘。
阴差阳错,竟然是老夫人从宫里带出来的毒物,又到了李姨娘的手里。
“你是怎么成功给沈兰若下毒的?”
李姨娘犹豫了一下:“我假装摔倒在她身上,将自己的血抹了上去。那毒虫,闻到血腥味,要是喝不到血,就会咬破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皮肤,如果察觉味道不对,它就会下毒。”
“那,你是怎么把毒虫收回来的?”这是何妙菱觉得奇怪的地方。
李姨娘笑了笑:“我割破自己的手指,让血腥味儿散出去,毒虫就顺着味道回来了。”
这超出了何妙菱的理解,这么远的距离,毒虫这点点的小东西,到底是怎么闻到的?
不过,她想起了迁徙的鸟类,全世界有一万种的鸟,其中四千种都有迁徙行为,它们是怎么知道迁徙地能适合它们的生存和繁衍?
这世界太奇妙,人类知道的还是太少。
此时,她看到那毒虫乖乖地爬在李姨娘的那滴血上。
何妙菱一时也不知如何处理这只虫子了。
“先留在你这里吧,你以后能不能好的活着,就看这只毒虫的了。”她说。
李姨娘忙问:“为何?”
何妙菱直言相告:“这只毒虫牵扯到了宫里的某些恩怨,会成为证据,让它先好好的活着,看皇上打算怎么处理吧。”
“皇上?”李姨娘一声惊呼,已经吓得脸色惨白。
面对永兴侯,她的小命都很难保证,何况是面对皇上,那是一句话的事儿,足以将她李家抄家灭族。
想起她娘家的爹娘,兄弟姐妹,还有侄子侄女们,他们都是无辜的。
李姨娘整个人都吓得恍惚了。
何妙菱也觉得不忍:“这件事,牵扯到贤妃娘娘,我说这些,你可明白了?“
李姨娘浑身发冷,结合自己听到的这些,岂不是在说,贤妃用毒虫害死了那位死状至今不可言说的嫔妃?
要是早知会这样,说什么她都不敢把这个毒虫拿出来。
何妙菱在心里疑惑的却是,她外祖母不是毁了这只毒虫了吗?为什么它没死?
她是怎么毁了的?
从李姨娘那里离开,何妙菱满腹心事,她不知道身为侯府老夫人的外祖母和贤妃娘娘,她们母女两个到底做了什么事。
若是事情在皇上面前揭发了,那,永兴侯府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她会不会倒霉的,再次被她们牵连,株连九族?
何妙菱恨不得跑进宫里去,去问问贤妃,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心事重重,下台阶的时候,脚步不稳,差一点摔倒。
“小姐,小心。”白芨急忙上前扶她。
何妙菱也吓了一跳,扶着她站稳了,叹了口气:“她们有好处的时候,轮不到我,有坏处的时候,绝对会连累到我,我怎么就这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