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楼上摔下去的时候,身边也没有带着人,只有姑太太喊着,她是自己摔下去的。”
“老奴觉得,太太是很坚强的人,没有因为老爷的过世就变得神思恍惚,她把老爷的后事处理办的井井有条,她怎么可能会不小心摔下楼,把自己给摔死了。”
“要是不小心踩空台阶,还有可能,但是滚下去,不至于是个死,从楼上翻落坠楼而死。老奴是怎么想,都想不通啊。”
这话就差直接说,沈涟漪是被人从楼上推下去,摔死的。
有幕后黑手。
甚至,连她的身份,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她,还是何玉成的亲生女儿吗?
这一次的真相,把何妙菱给彻底惊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齐妈妈跪在她面前:“小姐,听说,您和太子殿下订婚了,这,这可如何是好?您知道以后该怎么做吗?”
万一,万一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呢。
何妙菱发现自己可能深陷在一张网里头,她以为自己挣脱了永兴侯府的束缚,过的自由自在了,现在才发现自己就在别人的刀尖底下,就看别人什么时候给她致命一刀?
周靖淳知道这个真相吗?
“齐妈妈,收拾一下,跟我回何府。”
已经找到了她的踪迹,留她在这里,会有危险。
齐妈妈知道有这么一天:“可不可以说是从别的地方找到我的,就让燕儿自己过自己的清静日子吧。”
她不想连累了干女儿。
“娘。”燕儿忍不住担心地看着她。
何妙菱却淡淡摇了摇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担心有人在背后盯着我,跟着我,就找到了你,燕儿也躲不过的。”
齐妈妈心沉了下来,随即,也释然了。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早该知道,有这么一天的。”
话说,齐妈妈也是个头脑的人,大夏国户籍查的严,她当初慌乱逃走的时候,无意间和去城郊走亲戚的这户人家遇到了。
小两口带着个孩子,坐着一辆驴车,在下陡坡的时候,拉车的驴,好像是被马蜂给蛰了一下,驴急了,往坡下跑去,车轮子撞在一块大石头,驴车侧翻。
赶驴的男人,掉在沟里的石头上,当场就没了。
女人身受重伤,孩子在她怀里,哇哇直哭。
齐妈妈就是那时候听声儿赶过去的,她救这个孩子的前提条件,就是女人答应帮她隐瞒身份。
“现在那个孩子呢?”何妙菱不禁问道。
齐妈妈叹了口气:“那孩子也十四岁了,我送他在一个木匠的铺子里头当学徒。”
齐妈妈先偷偷埋了男人,又带着病重的女人和孩子进城求医。
幸好她身上带着许多银子,平时她管着太太沈涟漪银钱上的事儿,尤其是外出的时候,买东西,都要她跟着付钱,身上带着一百多两的银子。
女人见她尽心尽力,齐妈妈又对她赌咒发誓,一定会把孩子好好养大,那女人到死,都没有对旁人提及她的真实身份。
别人都当她是潘老头了,至于燕儿,收养的时候,才比这家的孩子大五岁,就当女儿养大的,平时两个孩子,都对她喊爹。
如此一想,齐妈妈也是用心良苦,又是多么的幸运,才能有了现在这样掩人耳目的身份。
齐妈妈和燕儿收拾了东西,只是担心那个孩子。
“小姐,你说,那些人不会对兴旺下手吧?”齐妈妈很不安。
何妙菱想了想:“他不是学木匠吗?何府也有一家做家具的铺子,就让他去那里当学徒。”有事儿了,也能及时知道。
齐妈妈一听,这才放心了。
一般人,都知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俗话,教徒弟,得先知道品行怎么样,是个好的,勤快又知道感恩的,人家师傅才愿意教。
这还是好的师傅呢,潘兴旺就有点倒霉了,这师傅有真本事,就是手底下徒弟五六个,他才去,师傅看着和气,就是几个师兄排挤,两年了,他也只是在给师兄们打下手,扫地擦桌子送货的,还没有摸到工具,更别提做一些简单的家具。
何妙菱已经做好了安排,当即叫人将潘兴旺从铺子里叫了来。
潘兴旺还是个半大孩子,听说去城里还算有名的家具铺子去做工,当即高兴的一起跟着收拾了行礼。
一家三口就要跟着走。
只是,何妙菱疑惑地看了看燕儿:“她这是?”
齐妈妈这才发现,她忘了说燕儿的事儿,叹了口气:“当时,将她嫁了出去,结果那家男人在外头有相好的,燕儿也不想跟那男人过了,趁着没孩子,她就回来了。”
“我也想着,再给她找一个人家,就是有了那样的前车之鉴,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才把她耽误到了现在,都二十六了。”
二十六岁了,那在这个地方,确实年纪也不小了。
燕儿看得开:“小姐,其实我就愿意守着干娘过日子,干娘养活我长大,我嫁了人,去伺候婆家人,他们还要挑剔我做的不够好,我又不是上辈子欠他们的,这辈子去给他们当不用花工钱的奴才。”
“我都想好了,这辈子我不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