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氏离开老夫人院子的时候,还有些心烦意乱的。
世家大族都是这样的处世态度,别人丢脸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问到你脸上去,或者亲自找你求证事情的真假。
他们只会凭自己的推测,断定你是什么样的人,然后在心里悄悄地笑话你,再偷不动声色地跟你拉开距离。
这不行,小王氏决不允许自己成为这个笑话。
永兴侯府和郑宰相府上,两家子订了十几年的婚事,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王尚书府上,王老夫人也收到了请帖,当着何妙菱的面,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好,真是太好了。”
“没想到我还有一天,能看着承业娶媳妇。”
王尚书府上的请帖,是沈承业亲自送来的,沈承业也忍不住动容,在外祖母的身上,他才能切身的感受到来自亲人的疼爱。
两相对比一下,才明白继母小王氏对他的疼爱,是多么的浮于表面。
“外祖母,你好好养病,到时候,我带着她给您磕头。”
王老夫人听了,含泪点头:“你娘也一定会很开心。”
沈承业怔忪了一下,随即,心里又生出许多愧疚来了,因为她母亲过世的日子,和继母的生辰,是同一天。
他小时候,傻乎乎的为了不让继母伤心,主动选择提前一天给过世的母亲祭奠,然后,第二天在开开心心地替继母准备生辰礼物。
天底下怎么会有自己这样的糊涂人呢。
王老夫人心里高兴,就开始在床头上摸索。
“外祖母,您在找什么?”沈承业急忙扶着她。
何妙菱也奇怪地看了两眼,就看到老夫人竟然从自己床榻的一个暗格里,掏出了一叠银票:“承业,你拿去用。”
“外祖母,这银子我不能要。”沈承业急忙推拒。
王老夫人却笑着:“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你放心,你舅舅还有别的东西,我有给他留呢,再者,这整个王家都是他的,他不缺这些。”
沈承业从外祖母的身上,感受了她对自己母亲的疼爱,继而延伸到他的身上。
“外祖母,您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孝顺您。”
王老夫人含泪直点头。
祖孙情深,何妙菱在一旁羡慕的不得了。
二人从王尚书府上离开的时候,何妙菱便想起永兴侯府的事:“你对你的继母,死心了吗?”
沈承业沉默片刻,才说:“从一开始,我见到的就全都是假的,所以,还谈什么母子情分。”
包括不眠不休的,照顾生病的他,都是做给别人看的,等有了弟弟沈承志,他自己也能看的出来,继母对他们二人的不同之处,亲生的,和继子,的确是有不同的,但是,他失落的是继母防备自己靠近承志的态度,好像他会对承志做不好的事情。
虽然表面上对他亦如从前,还是那样的关心,那样的爱护,摔倒了掌心擦破点皮,那都是天大的事儿。
沈承业叹了口气:“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看着他郁郁寡欢,何妙菱不禁安慰他:“别抑郁了,以后你就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表面上,你这个当继子的也敬着她,就够了。”
沈承业笑了笑:“表妹,多谢你。”
如果没有表妹,就没有现在的他了。
何妙菱轻轻摆摆手:“至亲之人,不需这样客气。”
话说这里,她就想起这几日听到的话,李姨娘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打听消息,都打听到了她的头上来。
“听说,小王氏也在给沈兰荷说亲事,看中的人,是文昌伯府的二公子?”
沈承业点头:“确有此事,怎么,这个文昌伯府的二公子,有什么不妥当?”
何妙菱想起前世的记忆,沈兰荷成亲以后,那日子过的就是在苦水里泡着的,被婆母磋磨成一只惊弓之鸟,一个眼神她都要吓得一哆嗦。
“我也不知道,你得空,还是叫人去打听打听,沈兰荷毕竟也是你的妹妹,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你脸上也过不去。”
沈承业忍不住蹙眉:“怪不得人常说,娶对媳妇旺三代,娶错媳妇毁三代,除了对她自己的儿女,她到底还对谁有过几分真心?”
只是庶女,嫁的好了,她面上也有光,庶女感激她,以后也当是多一个女儿孝顺。
为何,这样也容不下她。
沈承业上了马车,远远地走了,何妙菱才松了口气。
这件事,她不是不能办,但是让沈承业去办,才对他更有好处。
让舅舅知道大表哥是个爱护家人的,让李姨娘知道大表哥是个可以值得信赖的,沈兰荷嫁了人,知道自己是靠了哥哥的怜悯才得以逃脱嫡母的算计,她对他也只会是感激。
毒瘤长在树上,当大树根系发达,其他枝干旺盛生长的时候,毒瘤的作用就会变小,直至在最合适的时候,被剔除掉。
话说,杨玉华知道了何妙菱的一个表姐要说亲的事,说的还是文昌伯府的二公子,她就得意地笑了。
“我知道他。”
何妙菱只知道这个人不好,会家暴,但是不知道这个人具体还有哪样的毛病。
她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