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克走了,小王氏才大大松了口气,回去找沈兰若:“不嫁三皇子殿下,你敢肯定,你一定能嫁给太子吗?”
“你不知道,老夫人在把这句话告诉贤妃娘娘的时候,娘娘还以为老夫人脑子发晕了。”
沈兰若正慵懒地斜躺在贵妃榻上,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母亲这样说,她将小王氏看了一眼:“要是嫁不了太子,我们家就难逃一死。”
沈兰若这样一说,小王氏就觉得脊梁骨发寒,窜的一阵阵都是地府里头的阴风。
就因为有这样的话,所以老夫人才一改从前的态度,亲自去跟贤妃说了换人的事儿。
举家之力,换人。
只是……
“老夫人和贤妃娘娘,就怕三皇子狼子野心,会报复我们。”小王氏有些后怕。
沈兰若却冷笑了一声:“姑母虽然只是他的养母,但是抚养之恩,会这辈子都压在他的头上,只要姑母好好的活着,他就永远掀不起风浪来。”
“母亲,你想想,如果没有我们永兴侯府的银子做靠山,就凭他自己赚的那点私房钱,怎么才能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地做大事呢?”
前世,银子流水似的进了他的手里,他用这些银子去拉拢人心,直到他登基当皇帝的时候,都没有为银子发过愁。
说起银子的事儿,小王氏叹了口气,在一旁椅子上坐下了:“以后,咱们家恐怕也没那么多银子可以随便用了。”
沈兰若一愣,忙问:“为何?”
“你祖母本来有孟家药铺五成的红利,可现在,何妙菱她不让孟家药铺给了,眼瞅着,还要等孟德明来了以后,计算一下当年她娘沈涟漪的那些嫁妆,家里说不定又要拿出一大笔……”
小王氏情不自禁地回想了一下,当年沈涟漪出嫁的十里红妆:“沈涟漪的嫁妆非常丰厚,不光有老侯爷给的,孟德明给的,还有你外老祖母给的。”
“老外祖母的东西,不是应该属于她独生女的祖母吗,为什么越过了祖母,给了祖母的小女儿?”沈兰若觉得心里不舒服,前世没有说过钱的事儿,她也没有往这些细节上注意过,
“而且,祖母一共有四个儿女呢,老外祖母就是不愿意把钱给祖母,要给自己孙子辈的话,沈涟漪是姑娘家,又是四个人中间最小的,她根本不应该分到这么多。”
她在脑子里算了算:“爹才应该是孟家财产最主要的继承人。”
小王氏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哪有财产不给男人多分点,而是给女人的。
只是,事情其实不是这样简单的。
“你祖母和她的亲生母亲孟太夫人,她们母女之间有些嫌隙。”
“什么嫌隙?”沈兰若倒是奇怪了:“我小时候也听家里头议论过几句,是因为祖母远嫁了,所以老外祖母生气她不听话,所以才不肯给她钱用。”
“那老外祖母,也太小气了。”
“就这么一个女人,她心也这样狠。”
小王氏就笑了笑,女儿还小,单纯善良,根本不懂大人的苦。
如果她是孟太夫人的话,只有这么一个捧在心尖儿上的独生女,她也是不愿意让她不明不白就跟着男人跑了的,她自己的名声呢,家族的脸面呢,全都不要了?
不光她自己要被人看不起,子孙后代也要被指指点点:你祖母是个没羞没臊,不要脸的贱女人,得装进猪笼里去沉塘的。
小王氏捂了捂心口,想当初,她知道婆婆是这样嫁给公公的时候,她也是目瞪口呆的。
什么样的姑娘家,才能这样的生猛。
幸而,老夫人破釜沉舟,终于以正室夫人的身份,嫁给了老侯爷,才堵了那么多人的嘴,后来,又有大女儿入宫,成了如今的贤妃娘娘,在世人的议论才开始消声灭迹。
“……是心窄了些……”小王氏敷衍了一句,就叮嘱沈兰若:“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在你祖母面前提起孟太夫人,我怕你祖母伤心,已经这么大年纪了。”
沈兰若就点了点头:“是,母亲,我知道了。”
小王氏松了口气,其中好些内情,她根本没办法跟她细说。
因为,说出来影响了老夫人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母亲,就这几天,让爹去宫里头,求皇上给我和太子赐婚吧。”沈兰若说。
小王氏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去跟老夫人说。”
这府里头,这样的大事,只有老夫人能说得动侯爷这个大孝子。
永兴侯府,沈兰若一心等着赐婚的事儿,希望能尘埃落定,毕竟,她已经祭出了智同和尚这个“法宝”。
而沈兰若给予了莫大希望的智同和尚,却已经吓傻了,差点尿裤子。
乔装打扮,已经出城十二里地了,还是被一帮黑衣人被抓住了。
用麻袋蒙住头脸,被扔进了马车里。
等睁开眼睛,能再看到东西的时候,面对的是一个贵气不凡、俊美如画的男子,目若灿星,深邃而文雅。
“大师不是活神仙吗,我觉得,你应该能认得出来,我是谁。”
周靖淳叠起长腿,将双臂悠闲地搭在椅子扶手上,往后靠去,含笑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