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侯府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你还是不要太相信他们了。”这些话,他早就想告诉何妙菱了,又怕担了一个挑拨离间的罪名,毕竟,永兴侯府的那些人,才是她的血脉亲人,他们只是太夫人义子收养的一些无父无母的野孩子。
他心里忍不住淡淡的有些失落。
听得出来,他发自内心的关心,何妙菱忍不住觉得动容:“我知道,谢谢你。”
有时候,一些外人,比亲人还要让人觉得温暖。
被一双清澈柔和的眼神含笑凝视,赵明毅忍不住觉得脸上不自在,尴尬地干咳了一声:“那我先回去了。”
现在何妙菱无事就会到广仁药铺来看看。
这是孟家的药铺。
“对了,你吩咐下去,在我舅舅没来之前,五成的盈利先不用再往永兴侯府去送了。”何妙菱说,“外祖母要是问了,就让人把这句话说给她。”
赵明毅点了点头,便去了。
何妙菱撑着下巴,从二层雅室的窗口,看着窗外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让自己放空头脑,好好的休息一下。
何妙菱休息了。
但是沈兰若最近却有些烦心,冷肃风派了心腹给她传递消息,他病的很重,不知道何妙菱给他下了什么药,他现在手脚无力,连走路都勉勉强强,形同废人。
希望她尽快问清楚,何妙菱到底给他用了什么药,他好找大夫给他研制解药。
沈兰若不只是烦心这个,家里头,二婶忽然对她关心了起来,总是问她做了什么噩梦。
现在还在缠着她。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年纪轻轻的到底有什么样的烦恼,会导致你忧思成疾,晚上都开始做噩梦了呢?”
“你告诉我,二婶也帮你想想办法,帮你打听打听有能耐的什么和尚啊,尼姑啊,给你做做法事,怎么样?”
二夫人杨氏说得上是苦口婆心了。
可沈兰若眉宇间满是不耐烦:“二婶,你闲来无事,还是回去照顾三哥吧,寺庙里的那件事,我真的是无辜的,我们都是被何妙菱给骗了的。”
杨氏面上笑着,心里却一下子变得凉飕飕的,要是真的关心她的儿子,回到府里这几天,怎么还对寺庙里的事情闭口不提。
她关心她,她倒觉得她是想算计她似的,索性把寺庙里的事儿都说了出来,认为她是在故意烦她。
“也不是这样的……”
杨氏强忍着憋屈,笑着才刚刚开口,门外头小王氏的心腹婆子急匆匆的走来,在小王氏的耳边说了什么。
小王氏就惊讶了:“真的?你没有看错人?”
婆子说:“没有,真的是智同和尚,老夫人都把人请进来了。”
“什么,智同和尚?就是那位神通广大,隐于乡野的神僧?”杨氏大吃一惊,急忙站起来:“这样的活神仙,我还没有见过呢,大嫂,咱们快去看看。”
说罢,等不得小王氏起身,她赶忙疾步走了出去。
沈兰若目光闪了闪,与母亲小王氏相视一眼,才松了口气。
母女两个慢悠悠地走在后边,小王氏小声告诉她:“你放心,我已经提前告诉了智同和尚该怎么样说,一定能让老夫人打消了让你嫁给三皇子的念头。”
沈兰若目光有些沉重,默默点了点头。
其实,不只是如此,她还让冷肃风也提前要挟过智同和尚一些事。
永兴侯府,因为智同和尚的到来,立刻躁动起来。
一大家子的人,都集中在永兴侯府待客的庭院里,智同和尚果然如传言中的一样,鹤发童颜,慈眉善目,手臂上搭着浮尘,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老夫人高兴的同时,神情都难免拘谨了一些:“老神仙突登寒门,我等凡夫俗子真是受宠若惊,您喝茶,喝茶。”
智同和尚摇头,竖起手掌,念了一句法号:“阿弥陀佛,贫僧不喝茶,只白水即可。”
老夫人一听,急忙命人给他换上一杯温热的白水。
你来我往,客套几句话后。
智同和尚便开了口:“贫僧前来,确实是有一句话需要转告,老夫人可否让无关人等退下?”
本还兴奋的杨氏,愣了一下,无关人等,不会是说她吧?
老夫人忙摆手,正要让家里人都退下。
智同和尚的目光,却在在场几位姑娘的面容上停留片刻,最终锁定了姿容最为出色,气质文雅的沈兰若。
“这位姑娘,便是贵府的嫡长女吧。”
老夫人微微笑着,脸上带着一丝丝的骄傲:“确实是我的大孙女。”
智同和尚颔首,等到众人全都离开。
待客的厅堂里只留下了老夫人和永兴侯母子,以及智同和尚。
这智同和尚才开了口:“我与贵府有机缘,当年贫僧在南通寺庙出家会友的时候,曾有敌寇打了过来,寺里僧人苦苦支撑,是贵府的老侯爷带兵将敌寇击退,救下我等。”
“贫僧念及老侯爷的这份恩情,想起侯府今后会有一劫,这才不得不突然造访。”
被老夫人叫做老神仙的智同和尚,竟然说出这么可怕的话来,老夫人都吓得变了脸色:“什么样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