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李重楼的手,已经离开了盒子边缘。
露出一层黄褐色的木头,这是脱了漆位置的底木。
漆面被岁月摧残,下面的底灰更经不住风霜的洗礼,都已碎裂掉落。
本来看上去脏兮兮,但经过李重楼手几次轻盘后,便把灰尘抹去,露出其跟普通木头并没有多大区别的底色。
但是木头上面,却有着一道黑筋。
“这小子是在故弄玄虚么?那不就是普通木头啊!”
“他分明是被涂少坑了一把心有不甘,胡扯八道,什么话都敢讲。”
“真是不学无术,还有脸跟人家陈海强大师平起平坐,我要是他一头就栽到桌底下去。”
……
很快,不少人反应过来,纷纷露出不屑之色嘲讽道。
涂鸿更是满脸阴笑:“瘸狗,编,接着编!”
“就你还能把这破盆子跟红木扯上关系么?”
“或者是更贵的沉香?”
“简直不知所谓!”
他并非外行,手下那几个中年人里,就有两个对木头很精通。
虽然离的远,但木色总不会错。
所有贵重木材,瞬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排除无疑。
既然原料不贵重,那除了破损的大漆工艺,还有什么价值?
涂鸿倒是欢迎李重楼编故事。
编的越离谱,一会就能把他踩在脚下碾的更用力。
正好现场傻子多,他一煽动,连着宁朗今天都要吃憋。
想到自己老子不敢干的事情,被他干成,涂鸿浑身舒畅。
李重楼身边,陈海强也跟着露出一脸鄙夷的笑容:“小子,你蒙得了别人,能蒙得了我么?”
“这种木头漫山遍野都是,不要跟我不懂装懂。”
“现在编故事,晚啦!”
言下之意,李重楼连块破阿富汗玉的故事都编不出来,还想当着他的面现编?
曾旺他不敢踩,李重楼他可不在乎。
正好当着大家的面狠踩一脚,来显示显示自己的知识跟手段。
也趁机跟涂鸿表个态。
说不定还能得到涂鸿赏识,攀上西城老鬼这颗大树,以后在永安还不横着走?
至于宁朗,他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跟他不是一路人,搞不到一块来。
清高的很,不攀也罢!
“兄弟,要不忍一口气?想别的办法?”宁朗这时,眼中也满是忧色,低声说道:“犯不着现编故事把自己套进去。”
“那样反而惹得一身腥。”
他的想法没问题。
虽然跟老鬼有仇,但那是他们这辈子之间的事。
要是今天在这被涂鸿给羞辱了,那就真跌份了。
刚才想出气,现在想的则是保住脸面。
因为就连他研究了古玩这么多年,都看不出李重楼手里的木头有何特殊之处。
“宁兄,好好看戏!”李重楼并没受到这些人言语的刺激,而是淡淡一笑。
转眼看向陈海强:“就你也配跟我平起平坐?”
“真是屑小当道,暗无天日!”
“你看不懂这块木头,那是因才疏学浅,而不是它不够珍贵!”
句句如刀,几句话便说的陈海强老脸羞红。
气的浑身发抖。
不等他反驳,李重楼的目光已经瞟向涂鸿,语气依然犀利无比:“涂小姐,说你不学无术都是轻的。”
“在我看来,你是真的眼瞎!”
“就连你手下那几个废物,也没一个能擦亮狗眼。”
涂鸿勃然变色,其中一个手下已按捺不住起身指着李重楼便要骂:“你……”
话刚出口,便被李重楼一声喝退:“你什么你!”
“你不配跟我说话。”
“一群草包,没学过历史,连戏都没看过。”
“北宋年间,杨家将奉命伐辽,杨宗保却被天门阵所阻。”
“听一道长指点,独闯穆家寨寻降龙木!”
“降龙木,是佛家一个极具法力的先天灵木,分布在黄河以北人迹罕至的大山绝岭之中。”
“其生长极慢,木质不输红木,光滑细密,不易折断。”
“如果强行折断,断茬就像刀一样锋利。”
“最珍贵的是,它的木质内部,有着如龙一般的筋络,便是这道称为龙筋的黑筋!”
“降龙木自古便是珍贵药材,能治风邪,精神恍惚,更能驱毒。”
“天门阵,便是由它所破!”
“而这个大漆银锭形盘,就是由降龙木所制的礼器,专供皇室祭祀所用。”
“涂鸿,我说你眼瞎,你还敢不承认?”
李重楼的语气,不急不慢,但最后一句却犹如炸雷。
震的涂鸿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脸色青白交加,六神无主。
陈海强也双眼暴突,死死盯着那盘子,再说不出话来。
“你胡说八道!”倒是涂鸿手下那个中年人,咬牙切齿指着李重楼骂道:“你说是降龙木就是降龙木啊,你怎么证明?”
什么降龙木,分明就是在瞎扯。
还有那穆桂英挂帅,是戏曲不是历史,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