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个年纪四十上下,眼神锐利如箭的中年人。
鹰钩鼻,皮肤保养的红润透亮。
表情充满着不屑。
说话时,正眼都不曾看过李重楼半眼。
吕成功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
这人,便是大人物朱总特地带来的古玩高手莫志高,说话高高在上,透着一股让人恶心的优越感跟自信,目中无人,仿佛秦州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半点值得他入眼的。
想不到,对李重楼也是这么不客气。
要不是看在朱总面子上,吕成功对这种人可没什么好脸色。
但现在是有求于人,又不能发火。
正要说话打圆场。
坐在正位上的老者,假惺惺道:“哎,志高,我们毕竟是客,吕总怎么可能拿一个不懂行的愣头青来搪塞我们呢,你肯定是误会他了。”
这人,便是今天的正主,朱总。
说的这话,是话里有话。
言下之意,不管李重楼有没有本事,都不是吕成功的错。
而是李重楼以某种方法,蒙蔽了吕成功的眼睛,致使他上当受骗。
既照顾到吕成功的情绪让他开不了口,又把李重楼变成焦点,摆在炭火上烤。
不可谓不狠!
“朱总,您可能不太了解,古玩这行就算打娘胎里就玩,那也得个三五十年才能成材。”莫志高好不掩饰脸上的冷笔,对李重楼撸了撸嘴:“二十出头,毛都没长齐,能有什么过人眼力?”
“骗骗吕总这种外行也就算了,到这来丢人现眼,大可不必。”
“我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说完,挥手如赶鸡般,示意吕成功让李重楼离开房间。
这个动作,轻视至极。
即便以李重楼这种心如磐石的人,也不禁暗暗愠怒。
从进房开始就没说过话的吕云絮更是不能忍,反唇相讥道:“说人是骗子,你又是什么东西?”
“有本事露一手,空口说白话,谁不会?”
“我还担心朱总一不小心,被人蒙了眼呢!”
闻言,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吕云絮天生丽质,气质超群,又是吕成功的女儿,在这个房间本就特殊。
再加上又是小辈就算她生气骂谁几句,也都不会放在心上。
“不愧是吕总的女儿,巾帼不让须眉啊。”两位部门领导不着痕迹托了一把。
朱总脸色更是毫无变化,反而看向莫志高:“哈哈哈,志高,小妮子说你没本事,我可帮不了你,你自己证明吧。”
“朱总,小丫头的激将您还当真了?没什么必要。”莫志高似笑非笑道:“整个秦州,也就鲁未申有资格跟我聊几句,其他人,一概晚辈!”
这话,狂到没边。
但在场几人,却都纷纷点头默认。
仿佛莫志高的话,天经地义。
唯有吕云絮,俏脸发紫,美眸怒火升腾。
轻轻在后面踢了踢无动于衷的李重楼,压低声音道:“你还不说话?他们明显就是挑事来的。”
“跟无能之辈,有何好争?”
李重楼淡淡答道:“这世间不少人以为坐拥天下,最后不过坐井观天。”
“对年弹琴,毫无意义。”
“既然今天这个局,是以年龄论高低,我无话可说。”
李重楼的话,虽然是答复吕云絮,但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所有人都能听得见。
刹那间,整个包厢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转移到李重楼身上。
就连朱总也不例外,只不过这一次,眼睛里闪着一丝惊奇。
他是什么人,李重楼不知道,在场众人可一清二楚,徽州东吴商会会长。
在永安市这种大腕云集之地,都有着响当当的名声。
来到秦州这种小地方,都要请领导来作陪才能显得不怠慢。
上位几十年,一般人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而这个李重楼年不过二十出头,从头到尾面不改色。
任由莫志高嘲讽,最后更是一句话便把他跟莫志高,全部按便在地。
不提本事,光是此等胆色,就绝不是凡人。
“你说什么?”莫志高不是朱总,本就心高气傲,不可一世,没想到李重楼竟然当面讽刺他不学无术、坐井观天。
这如何能忍得了。
当即便起身指李重楼鼻子骂道:“无知晚辈,我本来不想跟你一般计较。”
“你自己有眼不识泰山,我就替你师父教教你什么叫天外有天!”
凡古玩鉴定者,必有师承,否则很多东西都入不了门。
李重楼到之前,他就听吕成功说了甜白釉跟玉玺盒的事。
自然知道他不是半路出家。
所谓替师父教教他,不过是让自己站在身份制高点,想要压制李重楼罢了。
如果是一般人,此时要么害怕,要么爆发。
可惜,他太高看自己,低看了李重楼。
闻言,李重楼的表情依然没有半点变化,反而不急不慢,走到桌边坐了下来,舌绽雷音:“请教!”
古玩圈太小了,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