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老爷子:“我们家族还没有离婚的先例,你明白的。”
时序:“嗯。”
他顿了下,接着说:“不会离婚。”
他从没想过离婚,从阮梨提出结婚,他就没想过离婚。
阮梨把自己当作饵,来捕他这头乖张的野狼,却从没有想过,那个漫漫大雪夜,那场死亡撞车,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蓄意而为。
他才是饵。
而阮梨,从始至终,都是他的猎物,是他放在心上,唯一的珍宝。
——
那一晚,时序一直守在手术室外,时家不少亲戚听了新闻都过来慰问,一方面是想看看网络上那些是真是假。
另一方面,想看看时老爷子的态度,毕竟时序这么些年在时家人眼里,不过是时老爷子一直默认的让他疯闹,没有人敢得罪还在掌权的时老爷子,只要时老爷子还在一天,时序就是时家的太子爷。
阮岳更是在这兵荒马乱的夜晚,有种前所未有的心悸感。
医院是时家的,门口围了上百个保镖,不止是挡媒体也把他这个阮梨的亲生父亲和陈蓉蓉挡在了医院门外。
外面飘着大雪。
陈蓉蓉看了眼空荡荡的医院里面,扯了扯阮岳,“要不先回去吧,等小梨醒了,我在带着甜甜来亲自赔罪。”
阮岳没多说什么,只是转身走向车库。
陈蓉蓉胆战心惊,想着时序当时的态度,她放缓了语气,“小梨一向懂事,这么多年也没闹过,她要实在喜欢时序,就成全了吧。”
成全。
好一句成全。
阮岳坐在车后座,昏暗的灯光下,扫过陈蓉蓉那张乖甜的脸,语气嘲讽,“成全?”
“阮梨真要和时序在一起。”
阮岳掐住陈蓉蓉脖颈,眼底戾气尽显,“轮得到你说成全?”
想到时序抱着阮梨去医院的样子。
想到时序那句,“要不要原谅,全看阮梨高不高兴。”
想到明天以后,可能摇摇欲坠的董事长身份。
手上的力道加重,手里的女人脸色涨红到泛青,他从牙缝里吐出那句,“要是阮家有个什么好歹,你和阮甜都别想活。”
话落。
猛地甩开陈蓉蓉,突然得到了大量的新鲜空气,陈蓉蓉呼吸急促猛地剧烈咳嗽,而后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嘶哑着嗓音说:“阿岳,这么多年你从没有为谁这样对待过我。”
陈蓉蓉眼神里流露出难以置信,“你说过,你会爱我一生一世,包括我们的孩子,你忘了吗,我那些年为了你,偷偷摸摸在外面被那么多人奚落嘲讽,我有说过什么吗?”
她和阮岳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后来暗生情愫一直纠缠在一起,包括阮岳结婚生女,她也是一直陪着阮岳,从没有离开过。
如今。
陈蓉蓉从他眼里,第一次感受到陌生和令她恐惧的东西。
“阿岳。”陈蓉蓉捂着胸口,“我只有甜甜一个女儿,我不求别的,但至少要保全我女儿。”
比起宋家。
陈蓉蓉更惧怕时家。
与其等着时家来秋后算账,不如提前为阮甜谋一条生路,宋颂虽然狂躁但好歹会忌惮阮家几分,不会真的对阮甜怎么样。
陈蓉蓉彻底绝了时家那份心,绝望地说:“就让甜甜嫁给宋颂吧,我选择退步了。”
我选择退步了。
阮岳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你的退步,不见得人宋家愿意买单。”
是啊。
如今闹成这样,除非阮梨不追究,不然哪怕是宋家也不敢正面和时家对抗。
但是,时家人真的会允许时序为一个女人做到那种地步吗。
陈蓉蓉不相信,“阿岳,我们是不是想太多了,时序就算自己想为阮梨出头,但到底是个没有掌权的太子爷,实权还在老爷子手上,老爷子能让他那样胡闹?”
这话说的不无道理。
阮岳脸上的表情总算缓和了几分,“你说的也有道理。”
陈蓉蓉:“再说了,今天时序恋爱脑上头,要娶阮梨,明天会不会有爱上别的女人,甩了阮梨呢?”
比如,你和我。
阮岳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总之,先安抚好时序,得罪时家人终归没有任何好处。”
明白阮岳被哄住了,陈蓉蓉心里的巨石总算落下,“我会亲自给小梨道歉,让甜甜和她赔罪的。”
——
阮梨是第二天中午醒过来的,空荡的vip病房里,暖气开的很足,装潢很温馨,米黄色的纱帘被暖风吹的摇曳。
她胸口有点疼,嘴唇干涩,她眼珠骨碌碌转了圈,目光落在淅沥沥响起水声的浴室。
她眨眨眼。
没多久,水声停止,浴室门被打开,男人刚洗完澡穿着休闲宽松的衣服,头上还淌着水,身上带着极为浓郁的沐浴露香气,看着禁欲又撩人。
像是注意到她的视线,男人表情有点愣,等反应过来以后,眼底里划过一闪即逝的欣喜。
时序走向她,坐在她面前,“醒了。”
阮梨眨眨眼,“时序,”她嗓子发哑,敛去了平日里的张扬,多了几分病态的美,“我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