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灯光下,图图看向坐在里侧神色散漫的男人,像是某种求救传达到了他那里。
他指间夹着的烟燃着猩红的光,在一片烟雾之中抬起了头。
“阮梨。”
时序喝了酒,声音透着几分懒劲儿,比平日里更低沉好听了几分。
阮梨手上动作顿住。
图图心脏重重的一跳,觉得有戏,她看向时序,可怜劲儿更重,“时少,我手都快被她折断了。”
所有人看着,都在好奇时序到底会怎么做。
时序从不管女人之间的事情,他不是看不到,只是选择性忽视,懒得管,觉得管这些事烦人,就干脆不管,得个清净。
如今。
人姑娘都喊上了,时序爷没有当作听不见的道理,他懒倦的撩了撩眼皮,啧了声,不耐烦道:“阮梨,放手。”
男人嗓音低沉,冷冽,透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阮梨没应他。
但手确实松了。
众人看到这个场景,也纷纷咂舌,时序居然真的为了图图去命令阮梨,甚至有人在小声议论,时序是不是真的看上了图图,毕竟图图也有几分姿色,又是个会讨人欢心的主儿。
阮梨停下动作,图图一下子从她手里抽出手,手腕被勒的通红,她恶狠狠的瞪了眼阮梨,“你给我等着。”
转而。
图图就坐到了时序身边,嗓音发嗲,“时少,你看看我的手,都快被那个女人拧断了。”
“我这手。”
图图停了下,凑到他耳边,“可是可以帮你做好多的事情的呢。”
“特别是,”图图勾着唇,轻声,“某方面的事情,我非常擅长的。”
说着。
图图指向阮梨,“那个女人这样欺负我,你可要为我做主。”
那意思明显,你要帮我找回颜面,我晚上可以让你舒舒服服的度过良宵一刻。
卡座上的人纷纷看过来。
图图的手已经缠在了时序胳膊上,像是甩也甩不掉的橡皮糖。
任军更是气忿,“她造我小偶像黄谣,我小偶像没撕了她已经很给面儿了,会发嗲了不起啊,会发嗲会撒娇谁不会啊。”
任军边说,边转头看见阮梨那张清冷的面容,想象了一下她发嗲撒娇的样子。
“......”
“我小偶像,”任军自顾自的找补了句,“那是不稀罕的。”
李澍乐了,“任军。”
任军瞅他,“干嘛。”
李澍:“你说的话的时候,不闪舌头?”
任军:“?”
李澍轻笑一声。
任军总觉得他没说好话,又挑不出这话的毛病,横竖噎了口气,很不高兴。
阮梨倒觉得没什么,当年母亲也如她这般冷冷清清的,只是比她多了份温柔,整个人显得更柔和温婉,她也的确做不到像母亲当年一样温婉。
她毕竟。
是在泥泞中长大的人,温婉是属于阮甜那种性子的人,不是她。
阮梨坐下,依旧没什么表情,她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又觉得被人这样对待理所应当,想到今晚的计划被打乱,又有些心烦意乱,想到这,阮梨准备拿上包包走人,免得影响了其他人。
她刚准备起身,就听见了一道散漫带着笑意的声音。
只是,那笑音透着某种冰冷感。
那人说:“她扯你手腕了啊?”
阮梨动作停下,视线落在时序身上,时序脸上表情很淡,在斑驳的光影照耀下,那优越的骨相显得更冷冽又让人深刻。
图图撒着娇,软声,“好痛的呢。”
这话一出,众人又看了过来,像是等待着时序的下文,像是都猜准了时序要替图图出头,教训阮梨。
时序掀了掀眼皮,视线撞上阮梨平静的眼底,而后又淡漠的移开,看向图图,“很痛?”
图图:“嗯嗯,超痛的呢。”
她把手伸出来,放在时序面前,“你看,红肿了,要好几天才能消了。”
时序看着那细白的手腕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他抬手抓着图图的手,放在玻璃台上,像是欣赏着什么精美的物件。
下一刻。
男人手上拿过一瓶没开的酒,重重的砸在那细白的手腕上,发出一声令人心颤的响声。
酒精在玻璃碎裂的同时涌出来,冲刷干净手腕上触目惊心的细碎伤痕。
图图痛的发出尖叫。
所有人都看呆了,时序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要帮图图出气吗,怎么伤了图图。
众人表情五颜六色。
只有阮梨依旧冷漠的看着,像是时序做出什么事都不会让她感到意外,她早前就调查时序调查的明明白白,这人什么都好,偏偏性子冷是个不太喜欢啰嗦的人。
女人越啰嗦,越娇嗔,他越不喜欢。
所以,图图的下场,也情有可原。
时序嘴里咬着烟,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自然的从桌上拿起火机,“咔哒”一声,火舌卷上烟草。
萦绕出青雾。
图图气急,捂着冒着血的手腕,脸色惨白,“时少,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