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师兄是个热心肠、实权派,恰好负责杂物殿,且为人豪爽无比,偷偷摸摸搬出了两百多斤信仰禅银,换了他手上三千多两真银。
一手交银、一手收银,双方皆大欢喜,师兄高兴之余,好心地给他们指了条明路。
于是,小谷子和都彪跑遍了名灵寺周遭村落,又划拉出上百斤信仰禅银。
可以说,他们大约有三分之一时间,花在了走街串巷上,不留死角的一遍又一遍,听得上官诺有点儿感动,又有点儿失落。
失落?为什么失落?!
主要是事态的发展,跟预想的情况大相径庭,会让人生出无所适从感。
他曾经以为的信仰禅银的获得,必然遭遇轰轰烈烈的战斗,小谷子他们最终战胜强大敌手,攫取到最后的胜利果实。
实际上的情况则是,两人赶着马车,穿着破衣,戴着草帽,晃晃悠悠沿街叫卖:“换佛银喽,换佛印喽...”。
强烈的反差感,如果心理承受能力差,说不定会吐血。
顺便提一句,信仰禅银被当地人称为佛银,并不能直接当银子花,却是很好地祭祀道具。
端起酒杯跟他们碰了下,上官诺将剩下的一饮而尽,由衷道:“不敢怎样,都是值得庆祝的,你们做得好”。
小谷子、都彪跟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小谷子有些上脸,酒精的刺激下,脸红脖子粗。
都彪则是越喝越黑,脸色恨不得朝眼珠子的颜色看齐。
小谷子借着酒劲,凑近上官诺道:“少爷,您跟公主关系如何?明天我们要不要去拜见她,毕竟说起来也是女主人呀!”。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上官诺说话也没什么避讳,道:“她乃金枝玉叶,看不上咱们这些出身低贱之人,你恭敬地去得到的也不过是无视和羞辱”。
主辱臣死,小谷子听完,晓得定是少爷受了委屈,哪里忍得了,蹭得站起身道:“她是有眼不识金镶玉,还敢看不起您,要不要我去教训教训她?”。
好家伙!张口闭口就要去教训公主,若是寻常人听到,非被吓出苦胆来不可,十足的大逆不道,诛九族之罪。
小谷子的脾气,向来是天老大、地老二、少爷老三,其余皆不放在眼里,皇室在他眼中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同样是一个脑袋,被砍上一刀,照样活不了。
若不是上官诺的缘故,相信小谷子早就抛开一切浪迹天涯去了,他天生就是混江湖的种子,进了江湖就像鱼入了海,天高海阔,任意遨游。
上官诺拍着他肩膀将他按到座位上,道:“本少爷自有想法,明天我会带你们去拜见她,向她讨要点儿利息,也想劝劝她,让她安稳些...”。
小谷子能听出来,少爷语气中带着寒意,隐隐开始期待面见公主的场面。
公主府,书房
第二天,吃过早饭,众人早早聚在这里,要跟少爷去拜见公主。
小谷子、都彪出现时,上官诺满头黑线,问道:“哪来的衣服,怎么穿得跟新郎似得?”。
小谷子凑到他跟前,故意舒展舒展胳膊,期待地问道:“是不是不错,少爷?来之前,我专程问了吴老爷子,老爷子听说我们进京,怕拜见公主时失了礼数,特地推荐我们做的新衣”。
上官诺:“老爷子说新衣要这么红?”
小谷子讪笑:“那倒不曾,是小彪子看着鲜亮,穿上去会鲜衣怒马一点儿,所以...”。
没定他说完,都彪已经挤过来,文绉绉地道:“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日看尽京城花,我听夫子讲过滴...”
“鲜衣怒马是这么解释的吗?!”上官诺败退,决定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于是,带头走上第三进院落的廊道,小谷子、白羊跟上。
都彪沉浸在讲述中,待醒觉,发现他们已经走远,忙跨步追赶,边追边喊道:“少爷,等等我,我还没说完呢!”。
众人:“...”。
跨过第三进院,步入第四进院落,侍卫明显增多。有守门的,有巡逻的,见到他都会驻足行礼,上官诺点头回礼。
这是他不愿意来后面的一个原因,完全不像个家。侍卫们的存在,将家的味道冲淡到了极致。
又行了几步,他故意放缓脚步,等小谷子跟上,低声吩咐道:“一会儿动手的话,听我命令,不要顾忌”。
小谷子轻“嗯”一声,不着痕迹地扫了眼院中侍卫:“都是弱鸡,没一个能打的”。
还未到门口,有太监恭敬地迎上来,开口道:“小的给驸马爷请安,公主正在用膳,您是要?”。
即使是驸马爷,要见自家媳妇,都是要提前预约的。
上官诺停下脚步,轻飘飘道:“去跟公主说一声,我有事找她,先去偏厅等她了”。
太监左右为难道:“这不合规矩,驸马爷要么一会儿再来,要么在外面等一会儿”。
上官诺瞪眼,呵斥道:“哪来的规矩?我只知道我是驸马,公主的丈夫,你尽管去传话就是”。
太监无奈,只好拖着拂尘,进去禀报了。
太监刚走,小谷子好奇问道:“少爷,是驸马大,还是公主大?”。
上官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