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大汉口中嚼着肉,眼睛却一眨不眨地落在银针上,直到见银针并未变色,才含糊着嘴道:“怎么会有毒吗?方才我还见到那个酸书生在吃,眉哥,你谨慎的毛病要改一改”。
咽下肉,他继续招呼红衣大汉道:“赶紧扒拉两口吧,慈航道院的那疯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到,咱们还需尽快赶回去,否则,护法见我们不在,肯定会不悦”。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慈航道院”四个字让坐在凳子上的上官诺眼神一凝,脱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等得是慈航道院的什么人?”
红衣大汉正想学黑衣大汉那样,将上官诺扒拉到一边,猛听他的问话。
登时,变了颜色,眼露凶光,杀意凛然的道:“本想吃完饭后再料理你们,可没想到你们竟然识得慈航道院,那就休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了!与慈航道院有关的人都该死!”。
说着,他的上半身下压,借势出招,左手变掌为爪,迅若奔雷般,抓向上官诺的喉咙。
上官诺早有防备,双脚蹬地,用力后仰,顺势从简易椅子上翻滚出去。
一爪落空,红衣大汉很是诧异,他着实没有想到,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年轻书生,竟然有此等快速的反应。
不过这简单的一翻一滚,也让他心中愈加确定,书生是真的不通武功。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那样笨拙地后翻姿势,估计只能在打把式卖艺的人身上见到。
挺身、上步,他正欲追向上官诺。
陡听身后响起剧烈的拳脚碰撞声,紧接着书童打扮的身影,突兀地拦到他身前,暴喝道:“休伤我家少爷”。
紧接着,黑衣大汉也凑到他身边,甩着手骂骂咧咧道:“嘿,那傻书童看着个儿不大,没想到蛮劲儿不小,拳头砸到他手上,就跟砸到铁板似的,生疼生疼”。
红衣大汉停下脚步,偏头瞄了一眼黑衣大汉的手,见手背上确实红彤彤一片,再看向小书童,禁不住提高了几分警惕。
黑衣大汉的力道有多大,他心知肚明,按照道理讲,即使没有内力加持,砸到书童那瘦弱的手掌上,令其骨断筋折都有可能。
可实际上,小书童却云淡风轻,没有不适反应,说明他比自己个儿想像的要强。
凶戾的眉耳组合,并肩而立,气势齐齐压向对面的小书童。
小书童的身材也算壮硕,可跟两人一比,却像大灰狼爪下的小绵羊。挡在两人身前,好似螳臂挡车。
三人对峙的工夫,上官诺已经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道:“看二位的架势,是吃定了我们。只是,凡事大不过一个理去,我们方才老老实实在此吃饭,并未主动冒犯尔等,尔等贸然闯入,便喊打喊杀,是何道理?”。
他目光灼灼,脸上毫不见惧色,即使身处危境,仍能侃侃而谈,令红衣大汉和黑衣大汉升起了几分钦佩。
二人快速地交换了个眼神,黑衣大汉出声道:“虽然平时最讨厌书生们叽叽歪歪,可今天,我一耳神,也不得不承认,你这小书生倒真有几分风骨!可惜时运不济,闯到了我们圣火神教和慈航道院的争斗之地,即使再有道理,也只能跟阎王去说了”。
说完,他从刀鞘拔出钢刀,红衣大汉也从自己的腰袋抽出长臂爪,看样子是想尽快结束战斗,免得节外生枝。
这下上官诺听懂了,原来他们是圣火邪教的人,在这里设下了陷阱,是为了猎杀慈航道院之人。
只是,他对圣火邪教、慈航道院都不感兴趣,双方再怎么厮杀都与他无关。
真正令他牵肠挂肚的是湛道莲,他很想知道湛道莲会不会来?有没有危险?
可是,眉耳组合已经摆出了进攻的架势,显然没机会再用言语交流了。
凌厉的刀锋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从左向右横斩向大富。
于此同时,红衣大汉也是化抓为棍,从右向左横扫过去,将他的所有退路都封死了。
大富端的了得,身形敏捷似猿猴,把握着武器攻来的速度,从容不迫地跃起,凌空倒翻,差之毫厘地躲过了刀爪合击。
眉耳二人,见没有一击奏效,微微讶异,对视一眼,不待招式使老,手腕用力,灵活变招。
刀爪犹如蟒蛇,追着大富的身体噬去。
大富凌空翻滚,眸子深处闪着红光,脑中处理器疯狂运算,精准地把握着刀爪的距离。
待刀爪快要碰触到身体的时候,间不容发地伸出双掌,拍在刀爪背上。
“铛、铛”,手掌与刀爪相击,却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兵器上涌来巨力,令眉耳二人,不得不撤势收招,无功而返。
三人恢复到先前对峙的局面。
只不过,这下眉耳二人没了先前的轻松,他们用手抓紧武器,凝重地盯着大富。
“没想到小小书童,竟有如此身手,难怪敢闯入危险的原始丛林,倒是某家看走了眼!”,红衣大汉言词冷冽,杀意凛然。
黑衣大汉豹眼环伺,犹如欲择人而噬的猛虎。
大富将上官诺护在身后,脸色平静如水,对他们的杀意毫不在乎。
对峙连一个弹指的功夫都没到,大富突然暴起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