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目光从路上延伸出去不知多远的车队收回,吴怀桥先是摆摆手道:“今天躲个清闲,天天跟着他们奔波,自己个儿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住”。
接着啧啧赞道:“好家伙,瞅这数量,偃管家可真是大手笔”。
上官彧也随着叹了句:“是呀,未料想安和堂的生意会那般火,不晓得没咱们安和堂时,有多少老百姓苦苦忍受着病痛无法医治,少爷也算做了件大功德的好事呀”。
吴怀仁也是狠狠地点头表示赞同。
只不过药材运送到庄子这边,而不是直接到安和堂的原因,他就无从知晓了。
毕竟那已经是最机密的事情,没有飞船对药材的加工,哪里有那么多物美价廉的好药供应。
“大哥,看来那小子说的不错,这偏僻小地儿的庄子当真不是一般的有钱,瞧瞧那长龙似的车队,没万把银两的货物,想来没必要搞出这样的声势吧?!”。
庄子通往官道的乡路尽头,遍布杂草秃木的低矮小丘上,扎着伪装草帽的汉子对前面正手搭凉棚眺望的头目小声感慨道。
他身后尽是与他差不过打扮的年轻人,此刻亦是学着大哥的样子,贪婪的望着远方的车队。
“马拉巴子,没想到这鸟不拉屎的穷地方还藏着这么个金凤凰,要是没人报信当真想不到,也不晓得这世道是咋了,现在的肥羊们脑袋瓜子都变灵光了,咱们的买卖是越来越不好干!”。
良久,直到车位消失在远方,被称为大哥的人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回头朝小弟们感慨着世道的艰辛和猎物们的狡猾。他也不想想,他们可是马匪,哪有人愿意主动被打劫的。
这座不知名山头离上官府庄园颇远,恰好不在大勇的监视范围,所以眼下上官府众人都不晓得危机已经降临身边。
“弟兄们,都藏好刀枪,找个暖和的地儿猫着睡会儿,咱们晚上就去发大财,到时候窑子随便逛、姑娘随便找~”,躲在山丘四下的小土匪们被大哥一句话说的热血沸腾,恨不得当下就冲出去端了那有钱的庄子。
有几个忍不住,应和道:“放心吧,大哥!弟兄们什么时候拉过胯,您就瞧好吧!”
头目压着声音哈哈轻笑,转头对趴在灌木丛中的一个土匪道:“大头你带着几个兄弟照顾好马匹,可不能委屈了咱们的宝贝儿,晚上能不能成事,就看这些宝贝的发挥了”。
大头认真地点点头,带着自己那一哨人马下去,给马匹加料去了。
若不注意还不觉,待仔细查看才发现山丘上的马匪当真不少,密密麻麻的不下百人。
得到头领命令,众匪三五成群靠拢在一起,各自找背风的地方,窝在那里靠身体取暖,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提其他,单看他们懂得伪装、不高声喧哗、令行禁止等等细节,便知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惯匪,参与这样的行动肯定不止一次。
日头,慢慢上升,到达高点,又慢慢西沉。天色,慢慢大亮,再渐渐褪色。
夜,悄无声息中,笼罩大地。月,虽圆!却难照尽世间的污垢。
......
曹州城,李府
宴会进行的时间不长,众宾客便纷纷离去,这个时节家家户户都有的忙,实在是没太多时间在外,吃饱了喝足了也就各忙各的去了。
待宾客走的差不多,有小厮捡着仍旧有人的席位,挨个询问哪位是上官诺少爷。幸而上官诺一直关注着主桌方向的动静,招呼他过来询问找自己什么事。
小厮到的他面前脸色一喜,先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方略带急切道:“老爷使小的请上官少爷去他那里,并未交代具体事项,您现下若无事,还请跟小的过去。”
上官诺自无不可,他之所以这么晚还不走,等的就是现在。洒然站起身,整了整略微褶皱的外袍,上官诺吩咐一声:“走吧”,便任由小厮引领着穿过一张张木桌,跨过有些凌乱的条凳,来到主桌所在的厅堂。
刚进屋,上官诺便开始留心里面的情况。现下,里面比较冷清,席面不知何时撤下,只余他那家主舅舅和另一人在八仙桌前品茶谈话,旁边有小丫鬟侍候。因离的远仅能隐隐绰绰听到一词半语,不甚明了。
待要走近细听,声音却戛然而止。
原来却是两人见上官诺到来,停止了谈话。李元丞含笑看着上官诺等着他走近,神情中甚是亲热。
“诺儿,来来,到舅舅这儿来”,见上官诺在两丈外便站定不动,李元丞赶忙招呼道。
上官诺无奈再度跨前两步,便不肯再动,实在是与这个便宜舅舅没那么亲,若真被迫表演舅慈甥孝的戏码,也太腻歪了。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不显,行动上反而愈发恭敬:“舅舅安好!”。
李元丞听了笑容更胜,慈爱道:“安安,闹那些虚礼作甚?!来来,坐到身边来,舅舅给你介绍位长辈”。
上官诺极不情愿的挪动步子坐到李元丞身旁座位,脸上的笑几乎绷不住。李元丞没注意到这些,迫不及待拉住他的手,指着身旁端坐的胖子道:“这是你宋魁叔叔,你宋叔叔可是曹州大户宋氏的家主,宋家知道吗?”。
元晟老脸靠近,带着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