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想起曹州城那座知名的妓院好像就叫这个名字,随即轻轻摇头否决了这儿地方,以宁岩的古板性子怎会喜欢上那种地方的女子。
继续搜索记忆中相同的名字,茶馆、书店、酒楼、胭脂水粉店...将可能的想了个遍,仍旧毫无头绪。
于是看着宁岩疑惑道:“倒是为兄孤陋顾问了,寻思了半天,不记得城中有这地方,可是哪家大户小姐绣楼的名字?”
宁岩摇头,“非也!”,然后主动解释道:“它是一座店,地处牛家街最南端…”。
“牛家街?那岂不是…”,说了一半有些说不下去,上官诺用眼神向宁岩征询。
宁岩头颅下扎,看不清表情,却能从他的点头中得到肯定的结果,而且点头的动作果断干脆,毫不迟疑,显是下定了决心。
惊讶变惊诧,惊诧又升级,他从自己的座位站起身,绕到宁岩身前,转着圈不断打量,口中更是啧啧不停:“想不到,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啧啧”。
被搅的实在装不下去,宁岩主动脱离鹌鹑状态,声量抬高道:“没错,红袖馆就是妓馆!可,妓馆又如何?即便身处妓馆,我相信流荷姑娘也是冰清玉洁的,她卖艺不卖身!”。
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上官诺意味深长的道:“呵呵,不必如此大声,仔细引来他人偷听,愚兄对妓馆出身的女子并无偏见,只是略微感叹三弟的豪气罢了,不曾想你竟要做那千军万马中的银枪白龙将,嘿嘿,佩服佩服…”。
说完,还朝他眨了眨眼睛!让宁岩真是一头雾水,实在理解不了其中的深意,只好直勾勾的盯着他,等待着后续的解释!
可是,上官少爷没有一点要解释的意思,一个雏儿,你解释再多,他也体会不到语言里博大精深的含义。
当然,这种时候必须要说点什么转移小兄弟的注意力,否则万一他真打破沙锅问到底,多尴尬!
于是,上官二哥善解人意念了首宁岩弟弟肯定能听懂的白话名句:“如果,你经过她的世界,不经意引起了涟漪,那也是因缘和合、命中注定的插曲”。
这下宁岩同志听懂了,而且理解的很深刻,特别是命中注定四个字,深深打动了他躁动的内心:“还是哥哥知我,我说怎么见到她就失魂落魄,原来是命中注定,吾终于找到奋不顾身的理由了!”。
上官诺:“……”。
真没想到,原来宁岩骨子里竟然充斥着浪漫主义爱情观,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竵。
好好的一顿饭,本来应该是兄弟二人大快朵颐谈天说地的模样,不成想因为小小的发散,竟一发不可收拾。
宁岩此刻情绪激动,眼神充血律动,对盘中吃了一半的鸡爪那还有半分兴趣。
瞧他的劲头,恨不得当下就跑去红袖馆,拜倒在流荷的石榴裙下。
钟情的小伙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当真是:“想你就乱乱乱头绪,不想又伤伤伤自己,情深就不必问是合不合逻辑”。
上官诺很好奇,自己这位三弟既然如此喜欢那个妓女,那么下一步打算如何处理这份孽缘。
于是追问道:“三弟如此倾心,与流荷姑娘待要如何?”。
宁岩:“弟欲替她赎身,明媒正娶!”,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嚯,这态度是打算迎为正妻呀!有点挑战世俗底线呀!
要知道,这社会虽然不乏将妓女赎回家的,可一般都是纳为妾室。
普通百姓还好,即便当成正妻还无所谓,毕竟太多老爷们娶不起媳妇,无奈从妓院花点钱买回个年老色衰的媳妇,也讲究不了什么正妻妾室的,能有就好,当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操办婚宴,多是鸟悄领回家,声张滴不要!
可稍有身份地位的,哪个敢冒此大不韪?妓女玩物也,随手可抛,明媒正娶,三聘九礼?
呵呵,你是不是在逗我???舆论的压力大过天际!
虽然,按照世俗的观点,作为结拜义兄,上官诺此刻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好好规劝自己这位思想危险的兄弟。
让他悬崖勒马洁身自好,不要为了一个妓女污了自己的名声,影响了远大前程。
奈何,上官诺岂是庸俗之人,他尊重三弟的自由,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
如果真心相爱,其他也无妨,名声臭点又如何?反正不影响一生幸福?
“流荷姑娘同意了吗?”,上官诺关心的问道。
流荷,红袖馆头牌,曾获两届花魁称号,是当下最红的青楼女子之一,也是最有才华的妓女,弹唱舞蹈曹州一绝。
就连芙蓉诗会都邀请她担任表演嘉宾,能成为她入幕之宾者非富即贵。
据说听流荷大家演奏一曲要百两纹银,想共度良宵一亲芳泽更需千两纹银。
这是什么概念?换算成现代说法就是,听她唱个曲都要十万八万,想包夜那最少百八十万,咖位超越当红一线明星!
作为红袖馆最高产的现金奶牛,稍有脑子的老鸨都会紧攥着不放,几乎不可能赎身。没点大出血的精神,如何能抱得美人归?
这些信息不过突然在脑海闪现,随着宁岩说话声起,又逐渐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