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前他并不是现在这幅穷凶极恶的样子。
前二十年,随着父母老老实实在一座不知名的村庄里耕地种田,省吃俭用多年积攒,终于凑够了娶媳妇的钱。
父母拜托村里的张媒婆在邻村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并且都已经定好成亲的日子。
他利用农闲时候偷偷去看过自己未来的媳妇,是个老实本分好姑娘。
就在他憧憬自己未来生活的时候,黑刹山的队伍巧合下摸到了他们那里。
之后发生的事情,完全颠覆了他这个老实人所能承受的极限,父母乡亲惨死、家园被毁,好不容易冲破围堵赶到未婚妻家救援时,看到的确是未婚妻那赤裸的、死不瞑目的尸体。
浑浑噩噩的他,被裹挟着来到了这里,报仇无望,他的心神再也感受不到任何光明。
于是,就那么歇斯里地地彻底堕落沉沦了,外出劫掠必冲锋在前、悍不畏死,回来后也是疯狂发泄,没有道德、没有底线、没有人性。
这样的他,反而进入了段天德的视野,不仅当面褒奖,更亲自传下武功,让山狗子武力越来越强,作恶越来越甚。
就连同一个山匪窝里的人都怕他,私底下将他捧上了山寨“十恶榜”。
所谓“十恶榜”是黑刹山内部自己私下里作恶排行榜。
选取大家公认作恶最甚的十人名列榜上,每年年底大寨主会当众表彰,给予奖励。
可以说能够名列榜上的每个人都是恶贯满盈、满手血腥的凶徒。
撕扯着女子的衣物,他欣赏着她绝望而无力的娇嘶。
山狗子感觉血液开始流淌一种名为兴奋的东西,他故意拖长这个过程,希望让这种感觉多停留一刻钟,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短暂感受到作为人的快乐。
正当他全身心投入享受时,陡然感觉脖梗子处衣衫拉紧,身体毫无防备地被从女子身上被抓了起来,悬挂在空中无处着力。
他心里一股无名业火瞬间窜了出来,艰难地扭头看向身后,眼神恶狠狠地瞪向近在咫尺的苍老脸庞。
“大祭司?”,内心的惊讶,让紧随他目光条件反射般后击的右手鹰爪,紧急止在了半空,停在鸣望的胸前。
收起眼里的凶光,脸上挂上自认为平和的表情,问道:“祭祀大人您这是何意?”。
鸣望老脸上带着明显的厌恶,正色道:“本祭祀奉大寨主的命令下山捉拿要犯,现正急着回去复命”。
“却被你挡住了去路,你反而问我何意!难道真的觉得本大人的刀不够锋利否?”。
说着不待山狗子再次分辨,提着他的右手中,延伸出一道锋利的光刃,从脖后的位置斜穿进去,又从口中穿了出来。
鲜血不受控制地顺着光刃流淌下去,临贴的位置还升腾起烧灼的白烟,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山狗子挺直的四肢,那一刻如同烂泥般垂了下去。
被他欺负的女子,哭泣着跪倒磕头,感谢将自己从地狱拉出来的恩人。
四周正为所欲为的土匪,被这一幕深深刺激到了,赶紧停止自己的罪恶行径。
噤若寒蝉地看着鸣望祭祀,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空气也因为这紧张的氛围凝固了起来,喧嚣山坡诡异的宁静。
鸣望抖手扔掉山狗子尸体,恢复到之前高高在上的样子,毫不理会众人,自顾自继续向山上走去,胆小的山匪趁机做鸟兽散。
当然,也有那么十来个不信邪的匪徒,随手丢弃手中的俘虏,聚拢在道路前侧,气势汹汹的盯着接近的鸣望。
领头位置上一个长得满脸凶煞的高瘦汉子,眼睛闪着绿光,对停在不远处的鸣望,质问道:“大祭司,初来乍到便如此不吝惜兄弟们的性命,就不怕大家心寒吗?”。
鸣望停下脚步,胸前白须飘洒,不在乎地道:“哦?看来你是对我杀人有意见咯?你又算哪根葱那颗蒜,有胆子质疑我的决定?”。
“姑且不说我杀他有我的理由,就算没有理由,凭他敢在我这宗师境强者面前胡作非为,便是取死之道”。
“瞧你们的阵势,是想靠人多逼迫我低头喽,看来老夫还是太过低调仁慈了,竟让尔等宵小生出如此可笑的想法,也罢,我就费费力教教你们如何与强者相处”。
双方话不投机,黑瘦汉子本着先下手为强的想法,横握手里明晃晃的大刀,招呼一声就带头冲了上去。
莹白的内力膜在武器表面发出醒目光芒,把让火把映照下的夜点缀出一种另类的唯美。
鸣望表情稍稍严肃,空无一物的右手神奇的长出了一把璀璨的光剑,剑尖朝下光刃波动中带起的剑气切割的地面土石乱飞。
不待众匪冲到身边,他双眼闪过一抹红光,几不可见的瞳孔中,显示出超频100%的字样。
双腿向下弯曲,狠狠的踩踏地面,紧接着如同炮弹般冲了出去,身带残影光剑画线在人群中倏忽穿梭。
没有激烈的碰撞声、没有大面积的爆破,他的身形好似仅仅一闪而逝,便出现在了那十几人的身后。
黑瘦汉子几人明明看到鸣望冲了过去,可是当下收不住前冲的身形,缓冲了两步才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