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斧平举间,副首领脸上原本的狂傲、不屑,一扫而空,那双凶厉的眸子,也变得平静冷冽。
作为百战余生的战士,经验告诉他,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给予对手足够的重视,自傲自大带来的,只会是败亡。
双腿加力,他挥舞着巨斧像奔跑的犀牛,沿着通道向着三徒弟冲杀而去,挡在路上的其他弟子,被他挥手间如扫破布般地甩到了一边。
凡事被他碰到的弟子,身体没有一个是完整了,好一点儿的头掉腿断,惨些的,直接被他穿身而过,身体四分五裂,埋入土石中。
三弟子被副首领的气息锁定之初,就感受到阵阵危险警兆,警惕地盯着凶兽般的副首领。
待见到他凶残虐杀自己的师弟们,顾不上悲愤,抬手扒拉开,挡在自己个儿身前的六师弟。
骑马蹲裆扎稳马步,舌尖顶住上牙膛,丹田运气,双手较力,半身高的百炼大刀,被他高高举起,只等丑陋的巨斧汉子冲到眼前,立马发动雷霆一击。
不过200步的距离,着实算不上远。
眨眼,斧头与大刀碰撞。
“喝...斩!”。
“哈...开!”。
巨刀从上而下狠狠斩在从下而上的巨斧上。
“次啷啷...”。
刺耳的碰撞声,从兵器交接处传来,震得近处喽啰捂住耳朵,蹲在了地上。
一股沛然巨力透过大刀传到双臂,三弟子无法抵挡,被巨力从地面高高掀飞到空中,身体不受控制地狠狠砸在一棵巨树上。
“噗...”。
鲜血不要钱似得从他口中喷出,身体也顺着树干,滑到地上。
“高手”。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
自己不是巨斧汉子的对手。
躺在地上,浑身散了架般的痛,可眼下不是修养的时机,即使不敌,他也不能任由对方蹂躏。
勉强挣扎起身,他用巨刀柱着地面站定身形,苍白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双眼暗淡无神地盯着巨斧壮汉。
刀,只能当拐杖,已经无法举起。
而,对面。丑陋的巨斧汉子,仍旧站得稳稳的,丝毫没有受伤的征兆。
当然,被巨力斩击后,他也不是毫无所觉。
他脚下留下的两个深深脚印,说明着他当时经受了怎样的攻击。
然而,他技高一筹,那柄门板巨斧,仍旧锋芒毕露,完好如初。
因为他们的战斗,整个战场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大家都在关注对决的结果,特别是山南村的弟子们。
他们本来就在人数上处于劣势,战斗力又比不上对方。唯一指望,就是期望三师兄,能够在高端战力上压制对方。
可是,他们失望了,才仅仅一次交锋,他们寄予厚望的师兄,便被对方的丑陋汉子,用巨斧打飞了出去。
绝望的情绪开始蔓延,像只大手般狠狠遏住他们的心脏。
绝望,在战场上带来的只能是疯狂。
“啊...黑匪们,老子和你们拼了”。
活着的弟子们完全舍弃自身的防护,摆出同归于尽的架势,狠狠杀想黑匪。
“嘿嘿...够劲!”,缓过来的副首领嘿然道。
他慢慢站直身子,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向正强撑的三弟子。
“放弃挣扎吧,你这种普通高手,倒在我巨斧下的何其多,你永远体会不到,普通高手和入流高手之间的差距,虽然我也仅仅只是一只脚迈了过去,但就是这一只脚,让我和你之间有了本质的不同”。
好不容易碰到难得的对手,副首领说话的兴致高涨,道:“你放心我这个人不是嗜杀的人,等会儿我最多将你的身体打烂,你的头颅我会好好保藏的!嘿嘿”。
绝望果然带来疯狂,三弟子奋起身体最后的潜能,颤抖地举起大刀,一字一句道:“我死不足惜,但我不能让你们这些如臭虫般的山匪,侮辱了我师父的名节”。
“不是你的对手,怪我学艺不精,但只要有一口气在,我就会从你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今天虽死,但我心无憾。他日,黄泉路上,相信很快,我们能再见面,天道纵恶,亦不会无度!来吧,你这个丑陋的虫子,让我看看你掩盖在肮脏巨斧下丑陋的心”。
“丑陋的虫子?!”。
副首领被他激怒,伤痕遍布的脸,渐渐阴沉下来,凶厉的眸子充斥血丝,仿佛喷出火来。
他咬着牙,阴恻恻道:“找死”。
而后,毫不犹豫地跃步前冲,平举巨斧,内力加持,犹如一道刃风,斜向上,斩过三弟子的身体。
三弟子奋力挥舞大刀的动作,戛然而止,大好的头颅,沿着斧刃划过的路线,飞上天空。
紧握在手里的大刀,也无力的掉落到地上,碰触到凸起的山石上,发出阵阵好似哀鸣般的响声,给整个场景更增添了一股落寞、哀伤。
止住冲势,回转身形的副首领,同样不是毫发无伤,脸颊到耳根新填了道伤疤。伤疤边缘处,几缕随风飘洒的发丝,诉说着刚才惊险的一幕。
心有余悸的副首领,望着缓缓倒地的无头尸体,心里轻骂了句:“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