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安最近很是苦恼。
作为大景的皇帝,他将国家治理的很好,天下太平,山河无忧,百姓安居乐业,他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忧心的了,但是当沈婉兮嫁到了凤鸣国之后,上奏让他娶妻纳妃的折子就源源不断的被呈上来了!
他们的理由也非常充分,什么到了年龄实在是不能推了,什么连永宁公主都出嫁了,陛下怎么还能不娶妻不纳妃子之类的,李宴安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
他没有喜欢的人,也没觉得自己已经到了非要娶妻的年龄,他一点都不着急,底下的朝臣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整天上朝就是说选秀的事情,下了朝呈上来的折子也是选秀的事情,李宴安烦都要烦死了。
他去找林清雪倾诉,林清雪反倒也笑着让他去寻找自己的爱情,他去找沈星海说话,沈星海却也一板一眼的说什么皇帝这么大的年纪确实应该要娶妻生子,为皇室开枝散叶了。
李宴安懒得理他,也不知道沈星海这几年是怎么回事,越发在成为一个小古板的路上越走越远,明明脑子里面的想法和点子都非常新颖奇特,帮助大景制造了不少的好东西,解决了不少的事情,怎么说话越来越像内阁哪些老头?
李宴安很是郁闷,他早上上朝一点精神也没有了,百无聊赖的挥了挥手,身后的小太监立刻尖着嗓子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毫无疑问,底下有是一堆文臣开始进言,都是喋喋不休的上奏让他娶亲,让他选秀,李宴安这下彻底烦了,他大手一挥,十分霸气的道:“都别说了!”
朝堂底下瞬间安静下来。
李宴安拿出了往常的气势,淡淡道:“礼部尚书,选秀的日子你看着定下,尽快准备一下。”
“各家年满十六岁的女眷都可以送过来参加选秀,愿意来的就来,不愿意的就不要来。现在退朝吧。”
李宴安说完,直接起身离开了。
其实他最后那句话说了也是白说,底下的朝臣为什么对于他选秀这件事呼声这么高?无非就是想将自己的女眷塞到后宫里面来,万一家中女眷获得了帝王的宠爱,家族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因此不管府里的女眷愿不愿意,很多官员都会将女儿送过来选秀,万一就被看上了呢?
这是每个朝代的通病,李宴安没办法制止,也没办法解决。
到了选秀的那一天,果然有很多的女孩来参加,李宴安一波一波的看着,但也只是看着,一个都没有选。
旁边的人急了:“皇上,您好歹选一个,后宫不可再空虚下去了。”
李宴安瞥了他一眼,见到是烦人的礼部尚书,顿时翻了个白眼。
“这是朕选秀,又不是你选,朕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
礼部尚书不说话了。
李宴安见他吃瘪,心情好了很多,这时又一波秀女上来,李宴安本来也是随意一瞥,却突然看到了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女子。
她和别人很不一样,别的秀女来到这里,或者是惶恐,或者是慌乱,也或者是兴奋,但是她不同,她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对待周围的一切也都是淡淡的,仿佛她生来就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李宴安仔细的看了她两眼,发现自己居然在她身上看出了淡然自若和无欲无求,甚至还有一种无论到了什么地方、那种境地,都能淡然处之的生活态度。
李宴安先是一愣,然后让她上前一步。
旁边伺候的太监见他对这个女子很是感兴趣的样子,立刻机灵的上前,在他耳边小声道:“皇上,这位秀女是京城一位五品官员的庶女,名叫江沉诗。”
“江沉诗”,李宴安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然后对着底下站着的江沉诗道:“你是自愿来选秀的吗?我看你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江沉诗闻言有些愕然,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上面坐着的年轻帝王,见他眼里的关心不似作假,不由得怔愣了一瞬。
不过江沉诗很快就从这种怔愣之中回过神,她恭敬的行礼,淡淡的道:“民女是自愿参加选秀的,至于为什么看起来不开心,民女只能说民女一直都是这样,没觉得有什么能让民女开心的事情。”
李宴安看了她半晌,然后轻声道:“留下吧。”
旁边的太监听了,立马走下去尖着嗓子念道:“江沉诗留牌子,赐香囊!”
江沉诗听了,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按照礼数行了礼。
一场选秀完毕,李宴安只选了江沉诗一个。
朝臣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他们上奏让皇帝选秀,皇帝选了,自己府里的女眷没选上就怨不得旁人了。
夜里李宴安照常看了奏折,然后就要洗漱之后去休息,一旁伺候的太监犹豫片刻还是上前问道:“皇上今日要不要让江才人侍寝?”
李宴安一愣,随即摆了摆手道:“不用。”
日子还是平淡的过着,后宫里面有了一个江才人和没有一个江才人好像都是一样的,李宴安每天的生活还是那样,只是每次去林清雪宫里的时候,总会见到江沉诗坐在林清雪旁边,安安静静的刺绣或者读书,见到他过来就放下手里的东西行了礼,然后知趣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