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雪又交代了几个孩子几句,然后就自己快速走到了镇子上,找了辆马车去了县城。
村长他们把沈狗蛋两人交到镇子上的衙役所就离开了,由衙役所的衙役押着两人去到县城的县衙里。
还没出发去县城的时候,沈狗蛋把身上藏着的银子都塞给了看守他的衙役,托他给李记的人送个信,让李记去县城救他。
沈狗蛋虽然只是个村溜子,但也不是没脑子,半夜摸到人家家里放火,被发现了可是要蹲大牢的,因此接了这活计之前他特意让找来的李记掌柜给他写了个字据,还让他按了手印,容不得他不认。
果然李记的掌柜得了信之后也顾不得生气这件事没办成,火急火燎的跑去了县城。那沈狗蛋鬼精鬼精的,当初他只是派了店里的伙计去找他,结果这个从来没进过李记的村溜子居然认出了那伙计是李记的人,还要他过去给他写字据才愿意接这个活。
原本找他是想着这人不认识他们,就算被抓了也问不出来什么,而且这个村溜子熟悉村子里的家家户户,偷鸡摸狗的事情干了不少,闹到县城的也有几件,但是都没被人拿着证据,看起来很是靠谱,但是现在这事被他知道了,就必须找他了!
路上李记的掌柜越想越气,这几个月他别是和什么东西犯冲,什么事都不顺心。
生意被云汐楼抢光了,这几个月一分钱没挣到,娇养的女儿非得嫁给县令做小妾,找个人去那两个女娃娃家里放火不成还被坑了一把,现在必须得费力气捞人,真是晦气!
李记掌柜心想这事解决了之后他得去寺庙里拜拜,去去这几个月的晦气!
这边林清雪到了县城,找人问了路到了县衙里外,守门的几个衙役看到林清雪背着背篓自己一个人站在县衙门口看着衙门,很是负责的上前询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林清雪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县衙门口立着的那只鼓,问道:“衙役小哥,敢问两只鼓槌在哪?”
“这……姑娘,你要真遇到了什么事情,告诉我就行,我去找师爷带人帮你解决”,那衙役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看了看四周没有过往的行人,用手拢着嘴小声道:“县令大人这两年……嫌击鼓伸冤烦,所以就让人把鼓槌拿走了。”
林清雪听完表情也有些微妙:“咱们县令……还真是真性情。”
可不是真性情,就没听说那个官不让击鼓的,就是再贪再坏的官,也会让人伸冤,顶多是听了两句话就开始定罪,把人往外轰,还真没见过把鼓槌拿走的。
那衙役烦躁的摸摸后脑勺,情绪很是低落的嘀咕了一句:“县令大人以前不是这样的……”
林清雪没说话。
来县衙的路上她也听说了关于这县令的一些事情,来这里有四五年了,娶了县城一个员外家的小姐,也算幸福美满了,只可惜那小姐红颜薄命,嫁给他第二年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孩子也没救过来,这位县令颓废了好久,最后决定离开这片伤心之地,都拿着行李要走了,结果上面的批文来了,不让他走。然后这位县令就又在这里兢兢业业干了两年,去年突然就彻底放飞了自己,公务都丢给师爷,整天啥也不干,虽说一直也没有娶妻,但是最近半年的时间却抬了三房小妾。
知道了这些之后林清雪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位县令,只能说他是个有故事的男人,但是这一年他不干实事,收取县城和镇子上商人的贿赂也是真的,因为银子包庇了好几个让人家破人亡的凶手也是真的,这不是可以被他之前的功绩就可以原谅的。
林清雪向那个衙役问道:“这位衙役小哥,请问之前有没有两个人因为半夜摸到别人家里要放火而被押过来?”
“还真有”,那衙役道,“你来之前没多久,那两个人刚被送过来,现在估计已经押到大牢里等着审问了。”
“你问这个干嘛?”
“我就是他们两个摸进的那家人”,林清雪冲他笑笑,然后直接走到那面红鼓面前,伸出拳头敲响了它。
大景律条,登闻鼓一响,官员必要升堂为民伸冤。
县令想来是不想违反这项官员必须遵守的基本律法,不然也不会让人把鼓槌拿走。
那衙役小哥惊得说不出话,看着林清雪敲了一下又一下,心想这姑娘必然是遇到了什么急事了,于是转身急匆匆的招呼人进去禀告。
等到林清雪觉得手疼停下来的时候,县衙的门也恰巧打开,一个书生打扮的清秀男子走出来,身后带着一帮衙役,见到林清雪站在鼓前,皱眉道:“何人在此击鼓,又何冤屈!”
这两句话是必须说的,是可以升堂平冤的意思。林清雪也没含糊,当即对着他鞠躬:“小女子是上林村人,状告镇上李记买凶意图害我!”
那师爷一听顿时犯了难,刚想劝林清雪离开,可是看到她眼底的坚定的认真,就知道她是不会走了,况且着堂已经开了,没有不升的道理,于是叹了口气,转身道:“进来吧。”
林清雪跟着他进去,来到高堂上,就见上面坐着一个同那师爷年岁差不多的男子,但是眼底青黑,面色很是憔悴,正歪歪扭扭的坐在上面,闭着眼一脸的不耐烦。
“有什么就赶紧说